原标题：随心飞走到十字路口：从粗放到精细化，旅客还会买单吗？
记者 | 薛冰冰
3月31日晚间，东航悄然下架了随心飞系列产品、南航快乐飞2.0也宣布结束活动。
作为民航业2020年度最热产品，近几个月来随心飞确实平淡许多。但实际上，航空公司借助随心飞这波自救潮并未结束，而是换了种风格：低调上线产品取代以往热闹的营销声势。
3月16日起，深圳航空、南方航空、中国国航等航空公司相继推出新的随心飞产品，其中，南航、深航两家分别上线“双城旅行卡”和“城市悠游卡”，有效使用期在2个月左右；国航则发布一款面向老年人群体的“敬老权益卡”，售价499元，截止日期为2021年12月26日。
旅客或许还记得，去年下半年随心飞大热之际，航空公司几轮官方预热、推行短信预约制、直播间发售抢购等场面的火爆。但近一个月来，航空公司选择低调上线产品，且活动力度有所减弱，随心飞系列是否还有新的亮点吸引旅客继续购买，航空公司如何将随心飞产品的内核延续下去？
经典“玩法”中求新意
自去年6月18日东航首发“周末随心飞”以来，众多航空公司争相推出类似产品，虽然融合进自身特色，但基本玩法和规则并无明显变化，主基地优先的前提下，航空公司宣传点及消费者关注点集中在套票价格、辐射航线、可兑换数量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同质化竞争趋势。
在随心飞浪潮中，国航属于较为特殊的一家航空公司，直到10月份才推出“你的旅程 自由定义”系列产品，包括好奇心日历、青春权益卡、双城次卡三款产品。不过严格来说，三款产品权益与随心飞最初设定差异较大，它本质是出售特定次数的低价购票权，旅客可提前预估出“薅羊毛”的空间。
具有创新性的一点在于，国航青春权益卡是国内首款细分年龄阶段的随心飞产品，面向18岁至25岁之间的凤凰知音会员，也就是在校大学生及刚步入社会的职场新人。
今年3月25日，国航延续这一产品理念，将目光对准60岁以上老年人群体，推出499元敬老权益卡，在权益和规则设置上更加有诚意。
首先是取消6次购票限制，499元获得准入资格后可不限次数使用，每次需支付300元客票费（不含税费）；其次，航班适用期限长达9个月，中间除去五一和国庆假期；值得一提的是，在座位投放上，国航未承诺最低数量，也没有像东航一样表明有空余座位的情况下均可兑换使用，而是规定：“当航班经济舱空余座位大于或等于5个时，权益人可使用权益卡出票”，不设上限、又保证最低基数，不失为相对灵活、避免争议的方法。
国航定位于中高端公商务主流旅客市场，且大客户资源充足，25岁以下和60岁以上两类旅客并非其核心群体，权益卡的发售对国航客公里收益影响很小。这一点从国航2020年年报中也可看出，相比东航、南航两家，国航每客公里收益依然维持在0.5元以上；两款权益卡发售数量也较少，在购票和乘机体验上不会明显削弱国航主流客群利益。
国航敬老权益卡开放的优惠力度更大是有所考虑的，老年群体出行频次不算太高，但蕴藏的市场潜力巨大。今年1月初，文旅资源开发司和中国老龄产业协会组织的《中国老年旅游产业发展现状和趋势研究》公布，数据显示，我国老年旅游市场需求巨大，2018年老年游客的平均出游时间为5天，人均消费超过3600元，老年旅游消费已经是一个约万亿元的市场。对于国航而言，这也是试水未经充分挖掘的细分市场的机会。
此外，界面新闻记者发现，或许青春权益卡产品取得不错收效，今年1月7日，国航上线了青春权益卡第二期，但官方没有进行宣传，只是通过短信形式向用户发送购买链接。根据用户分享的截图，2.0版比1.0版定价高出100元，有效期至7月31日，卡内权益同样为6次经济舱机票，包括4次200元和2次300元（不包含税费）的购买资格，限量2万张，目前已经售罄下架。
衍生版周期变短、更灵活
国航在细分群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早一批随心飞“玩家”自然也没停下脚步。例如，南航、深航等航空公司未再推出快乐飞、深情飞等主产品的3.0版本，但以随心飞理念为基础上线了衍生产品。
3月16日，南航宣布推出“双城旅行卡”，打出的卖点为：有效期内无限次双城低价往返，专为异地恋、打工族、学生党、出差人量身打造。根据选定航线不同售价也不同，如哈尔滨-杭州为4160元、沈阳-郑州为2860元、沈阳-南京3380元。
双城旅行的玩法其实在去年8月份深航“团圆卡”中就有迹可循，深航提到，团圆卡适用于两地之间探亲会友的人群，选择固定航线后不限次数往返，仅限周六、周日和周一航班，售价1999元-5999元不等。
而深航最近上线的“城市悠游卡”套票，也与最初“深情飞”中的悠游卡极为类似，只不过做了部分升级。界面新闻从深航方面了解到，这款城市套票产品赶在3月民航业夏秋换季大潮前后推出，专门满足有旅行高频需求的乘客，同一航线可最多换购两个往返，此前只允许一次往返；有单人、双人和多人套餐可供选择，单人价格1599元、1999元；双人版1499元、1899元/人
无论是双城卡还是悠游卡，它们有个共同点在于，套票适用期限显著缩短，由以往常见的半年左右减少至1-2个月，南航双城旅行卡从3月下旬到6月3日，每天均可兑换出行（含周末、清明节和劳动节），深航悠游卡适用时间从3月25日至4月20日。
民航数据分析公司李及李合伙人李瀚明告诉界面新闻记者，缩短期限、明确客群定位都是随心飞逐渐精细化的体现，细分以后随心飞门槛会逐渐降低，对航空出行频率低、价格敏感型的消费者更为友好。他举例，例如在校大学生只有寒暑假两个月，长达半年的随心飞其实并不太适合他们。
对于航空公司来说，切分更细的需求、降低进入门槛，也利于解决资源错配问题，“有了初步细分之后，航空公司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区分，包括时间、空间、功能等多个方面”。
民航稳步复苏，随心飞权益能保证吗？
2021年以来，民航市场恢复速度明显快于去年，据航班管家数据显示，2021年一季度国内客运航空公司执飞航班量91.7万架次，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近80%，其中3月份执飞航班量明显提升，同比2019年仅下降2.02%；全球航班恢复率方面，3月份，中国大陆航班恢复率为全球最高，达到101.4%，是全球唯一航班量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的国家。
随着民航市场回暖，客座率不断提升，有不少用户发现，使用随心飞兑换航班时难度越来越大。自3.15前后，南航减少快乐飞座位投放的消息层出不穷，界面新闻记者加入了一个南航快乐飞维权群，群里约有近230名成员，据用户提供的快乐飞座位查询图显示，同一航线如“拉萨贡嘎-重庆江北”，1月份时投放座位数约有20个，2月份座位数减少到10个，到3月份投放座位仅剩5个左右。
近日还有媒体报道称，消费者刀女士买了南航快乐飞2.0后，目前已遇到14次航班变动，多次对她的行程造成影响，甚至遇到过一趟航班变动三次的情况。
对此，民航专家綦琦分析称，消费体验具有极强的主观性，随心飞的本质是消费者购买了一份由航空公司打包的权益类服务产品包，它与普通购买机票消费不同的是非标性和非及时性，这是导致有些消费者体验不佳变成“闹心飞”的原因。
面对国内疫情趋于可控的外部环境，从清明假期开始，未来五一假期、端午节假期、暑假旺季等乘机出行需求回升趋势相对明朗，旅游航线平均票价趋于回归。“出于对更高经济回报的追逐，航空公司往往倾向于将更多航班座位用于销售” 綦琦表示。
他认为，航空公司在产品创新、营销创新前一定要做到内部管理到位、服务能跟进，千万不要让营销推广和服务输出的部门出现“两张皮”情况，将内部业务矛盾用消费者投诉等外部化工具解决。
现在，东航随心飞系列、南航快乐飞均已下架，其中，周末随心飞和快乐飞都已推出过两期。李瀚明分析称，最近随心飞出现的一些问题被媒体点名批评，航空公司应该借此改进推出新产品，最初版本产品再上市的可能性很小。
今天下午，东航宣布发行一款全新产品“前程万里”，本质是预售里程，用户预订航班座位时，根据所定航班的航线距离和舱位，在所持产品中扣减相应里程，东航表示：未来机票价格变化也不影响产品使用，利于预算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