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 李佳宁每经实习记者 刘中凝每经实习编辑 杨夏
2月26日，初代虚拟主播“绊爱”举行线上演唱会“Hello World 2022”后宣布进入“无限期休眠”，超过1000位国内外虚拟主播参与了线上演唱会，为这位虚拟主播时代的开创者送上最后的祝福。最终线上演唱会获得了36.26万元营收以及B站高达1065万的人气值。
绊爱演唱会 图片来源：绊爱微博绊爱虽然休眠，但会以歌唱合成软件CEVIO AI继续存在。
作为世界上首个也是最知名的虚拟主播，绊爱可以称得上是与初音未来齐名的开创者。不过不同于初音未来、洛天依等以雅马哈Vocaloid系列语音合成程序为基础的虚拟歌手，绊爱等虚拟主播其实是在实时动作捕捉、面部捕捉技术下真人与虚拟形象的结合，而为虚拟形象提供声音和动作的扮演者则被称为中之人。
2021年6月，B站CEO陈睿在12周年演讲上透露，当时B站已经拥有3.2万名虚拟偶像及主播，数量出现了大幅增长。虚拟主播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庞大群体，而这一切的开始都要从绊爱说起。
B站虚拟UP主频道 图片来源：B站截图虚拟主播的探索者和先行者
2016年12月1日，绊爱开设了自己的Youtube频道“A.I.Channel”并投递了第一个视频。在视频中绊爱首次提出了“虚拟YouTuber”（简称“VTuber”）这一概念，是世界上第一个自称虚拟主播的视频博主，也因此被人们公认为“首个虚拟主播”“虚拟主播的探索者和先行者”。
事实上，在绊爱“诞生”之前，网络上就已经出现了通过虚拟形象代替自身真实形象出境的视频主播，也不乏背后有团队运营的虚拟形象。然而无论是作品质量、运营方式还是后来的粉丝人气、商业价值，绊爱都远超此前的虚拟主播。
因角色形象和内容风格广受好评，A.I.Channel频道仅4个月便收获超40万关注，此后绊爱的人气更是一路高涨，并于2018年2月23日达成频道100万订阅。
2018年7月10日披露的日本全国VTuber调查显示，绊爱以主频道198万、副频道90万的订阅人数稳稳占据了第一，并在五天后实现主频道订阅数突破200万。2019年，绊爱被评选为“100位受世界尊重的日本人”称号和秋叶原虚拟观光大使，持续攀升的人气还让绊爱参加了2020年NHK虚拟红白歌会，并成为日本旅游形象大使。在此之前，担任过日本旅游形象大使的虚拟人物还有哆啦A梦和初音未来。
人气的快速攀升使得绊爱的商业价值也水涨船高。2017年3月，绊爱上线不到半年就接到了第一个游戏赞助，同年9月，绊爱还出演了轻小说《Gamers》的电视商业广告片，之后便开启了接线下活动、客串动漫、做电视节目等商业变现之路。与此同时，绊爱背后的企划运营公司Activ8于2018年第三次获得外部增资6亿日元后又于2020年宣布完成10亿日元融资，用于开发5G VR直播系统。
成败皆系“中之人”
拥有超高人气的初代虚拟偶像为何会突然选择隐退？对于“休眠”的原因，绊爱在视频中笑称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特殊”。
绊爱宣布“休眠” 图片来源：B站视频截图绊爱的成功让资本嗅到了虚拟主播产业的商机，如今知名的两家虚拟主播运营公司Hololive和彩虹社就是在2018年初相继入局。商机之下，个人运营和公司运营的虚拟主播大量出现，内容表现形式也从最初的视频发展到了互动性更强的直播，而作为“鼻祖”的绊爱在内容创新上已经难以满足观众的观看需求，拥有着近三百万粉丝但大部分视频的播放量却连十万都难以企及，在线直播数据更是惨淡到不足千人。
此外，导致绊爱人气下跌的原因还有运营公司的错误决策。
和初音未来、洛天依等虚拟歌姬不同，虚拟偶像更像游乐园里套着戏服的人偶，不靠人声合成技术发声，而是借助动作捕捉和LIVE2D及3D技术，由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来扮演虚拟角色，这个扮演者即为中之人。这也意味着中之人对于虚拟角色本身有着极大影响，中之人的变动可能会直接导致虚拟角色的消亡。
2019年5月，或是为了应对竞争愈发激烈的虚拟主播市场，亦或是为了减少中之人可能对绊爱造成的不稳定因素，Active8启动了“四个绊爱”分身企划。具体来说，Activ8在绊爱初代中之人春日望的基础上又寻找了3位绊爱的分身，2号、3号轮番替代春之望饰演绊爱，而4号则是专门面对中国观众的中国绊爱。
立绘外形是展示出来的外貌，而配音演员才是虚拟主播灵魂。尽管依旧有着绊爱的外貌，但扮演者之间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对于粉丝来说，绊爱的灵魂就是春日望。“绊爱的外形配合春日望的声音性格可以说是天作之合”，一位粉丝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粉丝们对运营公司的行为并不买账，并通过大规模取关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2020年5月9日，该事件以除4号“中国绊爱”外的2号、3号绊爱停用而告终，但长达一年的纠纷导致绊爱大量粉丝离去，其他不断涌现的虚拟主播后来者居上，绊爱终究“不再特殊”。绊爱的成功与中之人春日望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而最终导致绊爱走向“隐退”的也是关于中之人的纷争。
虚拟偶像也要“塌房”
随着大量虚拟人和相关公司的涌现，越来越多的虚拟偶像正在代替真人而受到用户的关注与喜爱，并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
以乐华娱乐与字节跳动共同推出的虚拟偶像女团A-SOUL为例，该团体凭借着中之人的过硬素质出道后迅速积累起超高人气，一周年纪念直播3.5小时创收125.71万元，与多个品牌展开合作的同时还登上了北京2022年冬奥会“虚拟交互冰雪嘉年华集光之夜”。
A-SOUL参加北京奥运会集光之夜 图片来源：北京冬奥会官方微博截图除了A-SOUL，虚拟主播冰糖也和歌手张卫健一起登上了集光之夜的舞台。冰糖的好友，虚拟主播冷鸢则与领克汽车合作发布了原创歌曲。
启信宝数据显示，2020年、2021年虚拟人相关企业新增数量分别为36080家和66293家。截至今年一月，国内虚拟人相关企业存续数量超16万家。除了由公司打造运营并以商业活动为目的的虚拟人以外，通过B站虚拟主播专区搜索可以发现，由个人构建的虚拟形象也不在少数。
国内虚拟艺人团体PSP-LIVE的运营者告诉记者：“技术进步让虚拟角色的制作门槛下降，使我们能将虚拟角色构建得更加立体、形象，也为人们打造一个脱离现实身份背景的理想‘自己’提供了机会。因此使用具象化的可动虚拟形象来构筑虚拟身份会是未来一个趋势。”
与真人偶像相比，虚拟人可以根据不同的需求进行“完美”的差异化定制，似乎不会面临年纪增长、容貌压力、“翻车”“塌房”等问题，这也是许多公司在打造虚拟偶像时的美好构想。
然而虚拟偶像也会“塌房”，就像绊爱一样。炫石互娱虚拟组负责人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绊爱最早扮演的是一个AI，早期企划都是极度淡化中之人和运营的，而后绊爱的人设崩塌，导致其人气大幅下滑”。无论是需要“中之人”扮演的虚拟人还是通过人工智能运作的虚拟人，其扮演者和运营团队的任何变故都可能会对虚拟人造成难以逆转的影响，因此在运营虚拟人时更应该警惕“塌房”的问题。
由绊爱开创的虚拟主播，如今已经充满了各种色彩，而未来或许还会产生更多变化。正如绊爱在视频中也提到了“元宇宙”“NFT”等新鲜的热门概念，表示自己将会升级成为“super AI”，在未来用更好的方式陪伴大家。随着科技的发展，虚拟人的未来会在哪里？虚拟主播又将会演变出哪些新形势？就像当年刚出道的绊爱一样，未来的一切没人知道，但总会有先行者一往无前地去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