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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期后的暗中角力?

时间:2022-06-10 11:47:22 | 来源:IT时报

蜜月期后的暗中角力?

“团长”、快团团站在十字路口

IT时报记者崔鹏志图东方IC

“我的团员很多都是陌生人,无论怎样大家都不活跃……”

深夜10点多,上海“团长”李洁(化名)仍在微信群中倾诉自己的烦恼。不一会儿,一名id后标注“杭州埃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快团团运营回复她说,或许只是缺乏“好的、合适的产品”。

企查查显示,杭州埃米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正是拼多多前身“拼好货”的品牌持有方,大股东为持股比例达86.57%的陈磊,即拼多多现任CEO。

疫情期间,快递物流受阻、生鲜电商运力不足,快团团、群接龙、鹅享团等团购小程序跃入公众视野,成为上海市民获取物资的重要形式。其中,拼多多旗下的“快团团”使用者最多。据公众号ShanghaiWOW统计,当前上海的“团长”有80万人,大多都是“外行”,来自各行各业,而超过60%的团长选择使用“快团团”。

李洁向《IT时报》记者感叹:“疫情前(上海)不知道快团团的人很多,但这次疫情后人人都知道了!”

她所在的微信群名为“SH团长训练营x群xx期”,成员有200多人,数字暗示,类似的培训活动或许已组织过上百次,群内的活动海报显示,这是“快团团官方上海团长训练营”活动的一次免费课程。

显然,疫情期间“席卷”上海的快团团,并不想随着疫情一起“退场”。潮水落下,这个伫立在沙滩上的“新物种”注定引起更多关注。

团购,在疫情下

对于不少人来说,“成为团长”都是被疫情逼出来的。3月25日、4月1日,上海浦东、浦西接连启动全域管控,除了在生鲜平台上抢菜和接收政府发放的物资,团购是沪上许多家庭维持“吃上饭”的重要渠道。

家住徐家汇的谈淼淼是愚园路一家酒馆的老板,4月10日,他发现实体店复工困难,而小区里的邻居们有物资需求,他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自己的服务经验做团购。“我是12号开的第一个团。”谈淼淼说,第一次团的是馄饨、包子,“当时团员规模大几十个人,最后我拿到几千块的收入。”当时,快团团已经成为不少团长的首选,于是谈淼淼也用快团团作为自己发起团购的平台。

有趣的是,这些疫情期间萌发出来的团购群体,同样也带上了鲜明的疫情时期特点。“我的团员都是小区邻居,大多数团长和团员也都是邻居。”谈淼淼表示,当前自己的团覆盖包括自家小区在内的周边三处小区,类似的团在疫情间并不少见,“团长要在小区‘混’,一定会讲信用。”

这样一来,“团长”和“团员”之间的信任成本大大降低,让团购得以快速传播。疫情“催生”了无数像谈淼淼一样的上海团长。4月,快团团宣布免费,即免收全体上海团长4月份技术服务费,延长0.3%的团长补贴(对微信0.6%支付通道费补贴),真金白银的补贴促使更多人成为团长、用上快团团。

担忧,热情消失之后

当管控期间的团购热情消失,“团长”们和快团团的忧虑几乎一模一样。

“我其实很希望把团购做好做大。”李洁告诉《IT时报》记者,她在疫情前就曾用过快团团,封控中也是第一批成为“团长”,但最近明显发现“团员”的热情不高。

对于快团团官方运营人员给出的建议,李洁心里也很清楚,但如何开发出新的、好的、合适的产品,谈何容易。

消失的需求背后,不少“野生”团长随之退场。特别是那些本来就不以“赚钱”为目的的团长,更是快速退出“团购圈”。

成为一名“团长”,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差不多2个月时间里,我每天都需要在团购上耗费5~6小时。”谈淼淼透露,一名团长需要寻找货源、统计需求、收付款、反馈物流进度、组织完成最后1公里配送、处理售后问题——对于1名拥有全职工作的人来说,根本无法精力完成上述繁复的流程。

倘若在“售后”环节发生问题,时间成本更会翻倍增长。“在售后的处理上,会更考验团长个人的能力。”谈淼淼说,作为团购小程序,“工具”快团团并未像电商平台一样制订统一的规则,仅为“退款”等处理办法提供功能。

在上文提到的“培训群”中,面对团长们的售后问题、骗局求助,一名快团团运营解释道:“希望大家再理解一下快团团的‘工具定位’……如果不是明星团长,我们没办法监管到”。《IT时报》记者了解到,只有月销售额30万以上的团长,才可以申请成为“明星团长”,所团团品皆需要官方审核。

这让每一位消费者必须认清:快团团仅是一款互联网应用和软件,也就是说,与拼多多、淘宝、京东们不同,快团团不是一个电商平台,而更像是一个在线的“跳蚤市场”,大量中小商贩在此贩卖商品。

快团团并不会像电商平台那样严格地审查卖家资质,所以消费者更多时候需要靠自己的消费经验来判断所购买商品的价格、品质,甚至真伪,如果没有了“小区邻里”类似的信用背书,快团团上个人“团长”的信用基础需要重新建立。

如果出现个别卷款逃跑的“黑心团长”,并不令人感到惊讶。

“工具”,摇摆的野心

“对我来说,快团团是一个很优秀的SaaS(软件即服务)软件。”谈淼淼说,在自己作为商家接触过的Saas软件中,快团团的颗粒度算得上很细,足以让人满意,小程序提供的用户数据的表格相当详细,很值得“团长”拿来复盘,到账速度快,手续费比较合理,用户交互的功能也比较完整。

在李洁心中,快团团除去技术服务费没有其他收费,对新入驻的团长又有优惠政策,不少人也会看到拼多多的品牌背书,当前,她的团购成员有12万,累计跟团次数有1万以上。作为“团长”的两个月,谈淼淼在快团团完成了2000多个团购订单,总销售额在20万元左右,“个人团长和快团团是能挣到钱的。”

从工具的角度来看,快团团似乎已经获得不少认可,但是否,它只是将从工具进化为“平台”的野心藏起?

上线于2020年3月的快团团在两年间飞速成长,2021年GMV便超过600亿,得到拼多多供应链支持,曾砸下超10亿资金推出各类补贴,超过原本团购小程序龙头“群接龙”——这让人很难想象它的终点。

在快团团,“团长”的角色又分为“供货团长”“帮买团长”,前者承担上文提到的传统“团长”的所有职责,后者则挑选可靠的团购并推广,以此获得提成,类似更为丰富的团购分销渠道。

据《新零售商业评论》在去年12月的一篇报道,快团团在2021年启动接连不断的改革:帮卖的门槛降低“全民帮卖”;团员可看到其他团购,“私域流量被打破”;碰货碰团长“鼓励竞争”;官方下场当团长“提供官方货源”……引发不少“团长”的质疑。“团长”们不免担心,自己苦心经营的原始的“私域流量”,会被快团团平台化“收编”吗?从这个角度来看,“团长”和快团团并不是完全在一条船上的,他们之间隐隐透出微妙的竞合关系。

李洁所在的微信群中,一节“团长”培训课程结束,快团团运营提问道:“快团团的三个特点是什么?”群员们争相答复,一名群员给出了正确答案:“免费、工具、私域”。

快团团——这位疫情中的“团购明星”,或许正在期待一场拼多多式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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