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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乡医学生支援镇医院药房 图据受访者红星新闻记者丨蔡晓仪 蓝婧
编辑丨郭庄 责任编辑丨魏孔明
“如果您是在校医学生，请充分发挥医学专长，支援县各级医疗机构，共抗时艰。”在全国各地全面落实“新十条”的几天后，多地县卫健局相继发出倡议书，招募返乡医学院校大学生支援医疗机构。2022年12月下旬至1月初，广东、河南、浙江等地乡镇陆续发布最新研判，称已迎来一波新冠感染高峰。这比专家们预测的感染高峰，提前了近1个月。
春节返乡人员回流、农村地区老年人比例高、疫情防控压力增大……当面对新冠感染高峰时，该如何平稳顺利“度峰”？在广东珠三角西部的江门市蓬江区杜阮镇的镇卫生院，就诊高峰时，在上午的3小时里就开出超500张处方单：其中一部分属于全科门诊的常见病；一部分是发热病人，咽炎和支气管炎等上呼吸道症状明显。缺药时，药师们拨打电话紧急求助调度药品；返乡医学生有的被拉进村镇医疗互助群，有的深入一线，守在药房看单、分药、装袋和核对……
作为最基层的医疗卫生机构，无数医护人员和返乡医学生在乡镇医疗机构严守村民健康“第一关”，守望相助中，乡镇顺利“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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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药窗口站满老人
他们坚守农村医疗“第一道防线”
每天早上9点，何嘉雯会准时出门，骑车到达离家5分钟车程的杜阮镇卫生院。何嘉雯今年刚满21岁，去年，她考上了湖南一家高校的康复养老专业，后转到护理专业就读。2022年12月初，她还在学校上课时，看到了老家公众号“蓬江发布”正在招募医学生支援抗疫，加上姐姐也在镇卫生院工作，在征得父母同意后，她提交了表格，成为当地200多名志愿者中的其中一员，希望能学以致用。
↑杜阮镇卫生院在感染高峰时期临时增设了简易的发热门诊何嘉雯从小在杜阮镇长大，这里位于江门市蓬江区西部，属珠三角西部丘陵区，常住人口超10万，辖4个社区和19个行政村。作为广东省沿海经济带的工业卫星镇，杜阮镇辖区面积80.9平方公里，有38.5平方公里区域已纳入本省大型产业园区。
杜阮镇卫生院设有预防保健科、全科医疗科、内科、外科、妇产科等多个科室。为推进基层医疗共建合作工作，2020年5月，杜阮镇卫生院加挂江门市人民医院杜阮医院牌子，试图通过推进分级诊疗制度，推动市级优质医疗卫生资源向镇（街）基层延伸、下沉。
进入2022年12月中旬，随着返乡人员回流等因素，来杜阮镇卫生院就诊的发热病人明显增多。为了减少交叉感染，卫生院在院外停车场处增设了临时简易发热诊疗室，在春节假期间照常开放，面向群众提供发热诊疗服务和退热、止痛、止咳、抗病毒等常用药品。据统计，目前蓬江区已设便民“发热诊疗站”有101个，最大限度满足发热病人就近、快捷、廉价的就医需求。
从湖南返乡后，何嘉雯也被分配到杜阮镇卫生院的发热诊疗室支援。因为是提前放寒假，学校还有网课，何嘉雯只能在早上抽空到卫生院帮忙，下午回家则继续上网课，学习相关医学护理知识。
去卫生院的前一天晚上，何嘉雯在网上学习了许多关于疫情的防疫措施：备好N95、把头发扎起来戴上防护帽、披上蓝色的防护服......但真正到医疗一线，她坦言自己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返乡医学生在镇医院协助分发药品由于还没有从业资格证，她和许多医学生一样被分配到药房里进行一些基础性的协助工作，如看单、分药、装袋和核对。药房里，打印机一刻不停，“咔咔”地吐出一张张诊疗单，何嘉雯和同行的医学生志愿者要先按照全科门诊和发热门诊进行分类，再按挂号顺序排列摆好在药师桌面，以提升药师打包发药的速度。
“取药窗口外站满了人，大部分是老年人”，这是何嘉雯第一天上岗时印象最深刻的细节。何嘉雯记得，有一次，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一个人来看病，一直待在窗口面前站着等药。“我们劝她先找位置坐着，可能她听力不好，生怕自己听不到药师喊她，就一直在窗口前等，最后有些体力不支。”
紧急情况下，医护人员赶紧扶着她坐下，药师优先帮她配药送药，并找人送老奶奶回去。见身体不好的老人等得辛苦，何嘉雯看在眼里，只盼着自己工作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为加快分单速度，她和其他医学生志愿者一样，一上午不敢喝水、上厕所，往往是等到病人减少，旁边的“师傅”一提醒，他们才记得抽出机会休息。
作为最基层的医疗卫生机构，在新冠病毒感染的高峰期，杜阮镇卫生院这座简单的卫生站帮助了镇上居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发烧、咳嗽、辗转难眠的夜晚。在医护人员和返乡志愿者看来，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守好农村医疗这“第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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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手、脚并用”
镇卫生院3小时开出超500张处方单
“头、手、脚并用！”何嘉雯事后回忆说，由于对整个流程尚未熟悉，第一天也成为最有挑战性的一天。“有时候发完药单后，我们还要到院外的发热门诊送药，经常是来回两边地跑。那是我最忙的那一天。”
结束第一天的志愿工作后回到家，何嘉雯才有时间静坐下来总结经验。这是何嘉雯读医后第一次在一线直面患者，忙碌、慌张、害怕出错，促使她在药房工作时更加事谨慎小心。她对自己要求严格，“多听多问，对患者负责，不搞错药品”，成为她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感染高峰时，何嘉雯支援的卫生院3小时开出500余张处方单“我一开始对自己不太满意，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刚进卫生院药房时，主任就喊住了我，说我药单分单很好。”在忙碌快节奏的工作间隙，自己的付出被看见，这更给予了何嘉雯继续下去的动力。何嘉雯回忆，“那一天，我工作时一点都不感觉累。”
也是在这一天上午结束，何嘉雯发现电脑右上角有个红色标记显示了处方单数目，药师和她介绍，上午就诊的3小时里，卫生院已经开出处方单500余张。其中一部分属于全科门诊的常见病，一部分是发热病人，咽炎和支气管炎等上呼吸道症状明显。
工作间隙，有时候何嘉雯能听到药师打电话，告知哪种药品又缺了，哪些防疫物资需要及时补上。所幸，在感染高峰期的后几天，上级部门也及时调度下发了整箱整箱应对上呼吸道症状的药物，何嘉雯也被安排到储存室帮忙分装药品，“布洛芬需要从一箱拆成一盒，从一盒拆成一片；感冒颗粒则要按天数，分成6包一捆或者9包一捆，方便药师配药。”她介绍时如数家珍。
在外人眼里，这或许是一项重复、枯燥的活，但却被何嘉雯的耐心和细心化解。“与一起工作的医学生小伙伴聊聊学习和经验，时间也过得飞快，一点不觉得无聊。”
何嘉雯所提到的另一位返乡医学生是她的初中同学，就读养老康复专业，在得知她在镇卫生院参与医疗服务后，便主动联系她来帮忙。据官方数据统计，在江门市近期的疫情防控志愿服务活动中，共667名返乡大学生主动加入志愿服务群组。参与社区网格志愿者300多人，医学专业的大学生27人，总累计志愿服务时长超1800小时。
江门市政府相关部门负责人和记者介绍，“学生们虽然不是‘药神’，但身为志愿者，他们以平凡的善举传递着蓬江温度，为蓬江区切实构筑群防群控的严密防线贡献青年力量。”
↑返乡医学生在镇医院协助分发药品—— ③ ——
“过峰”后，他们为应对春节备足了药品
步入1月中下旬，春节临近，杜阮镇的新冠病毒感染人数已有所减少，而卫生院依然忙碌着，不时有老年人前来排队就诊。“我阳过后，喉咙经常咳嗽，还有痰，就来着来卫生院继续开点药。”一位60岁的爷爷说，杜阮镇卫生院离他家就几步路，在这里看病方便快捷，也不用麻烦子女陪同。
在1月19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生健康委医疗应急司司长郭燕红也介绍了春节期间疫情防控有关情况。会上，郭燕红表示，各省已经度过了三个高峰，即发热门诊高峰、急诊高峰和重症患者高峰。全国发热门诊就诊人数在2022年12月23日达到峰值，之后持续下降，到1月17日较峰值下降94%，已经回落到2022年12月7日前的水平。
杜阮镇卫生院一名发热诊室医生向记者介绍，此前卫生院的高压持续了10天左右，1月初发热门诊就诊病人人数陆续减少。“考虑到春节假期临近，卫生院也备好了充足的药品。”
如今，何嘉雯和家人基本都“阳过”一遍，几天后顺利康复。感染高峰过去不久后，她也和其他返乡医学生一样，结束了在卫生院的抗疫医疗服务工作。她把她的经历发在了朋友圈，高中老师在下面留言，“你这个假期很充实。”正如这里的医护人员相信的，“没有一个冬天不能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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