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1000万元,46万张,9.2分…万青《冀西南林路行》究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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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线1天销量突破30万张,打破国内独立音乐数字专辑销量纪录;
上线三周销量超过46万张,销售额超过1000万元;
豆瓣评分9.2分……
这些数字,反映了万青新专辑《冀西南林路行》带来的热潮,发行至今,从专辑销量到风格转变都不乏激烈又精彩的讨论。
但在热度褪去之后,对于听众而言,回归到音乐本身的分享与探索无论何时都不算晚。
石家庄,河北,万青
熟悉乐队的朋友都知道,早在15年万青曾发布过一首《冀西南林路行》的单曲,其中包含了《泥河》《河北墨麒麟》《採石》的片段影子,在五年后20年代的开端,终于打磨成型为一部高质量的作品。
首先从专辑的名称来看,《冀西南林路行》中的方位坐标就与这座城市息息相关——
冀西南是去石家庄井陉矿区一带,地处石家庄西南太行山脚,当地盛产水泥石灰,在以前开采挖矿,到了近些年植树造林又来搞环境保护。
十年过后,河北这片土地始终是万青创作的出发点,这次的新专绝大部分养料也依旧是基于当地所经历变化的一切。
就如姬赓在专辑文案介绍中所言,「漫游搞复杂了,抬头已是2020 这几年间,气象风物变化急促 ,几人仍眼睛明亮,几人已失了魂?」
这座城市在时代变迁中人的处境和遭遇早已在专辑里一一道来,赤裸的现实和命题融合在一起,成为整张专辑和万青音乐语言空间里的关键与切入点,并由此汇生出源源不断的创作力及号召力。
曲
回到专辑的音乐性上,《冀西南林路行》依照古典音乐中大型套曲的形态构造创作编排而成,雷声始终贯穿其中,成为整张专辑曲目内在联系和联贯发展的关系。
《早》是整个《冀西南林路行》大作的序曲,进入丛林拨开云雾,而后回到了人声的叙述《泥河》到间奏《平等云雾》……这系列一急一缓、一轻一重的乐曲排布中,在足够充裕的时间里,音乐各色形态的反复锤炼与乐思汇集筛选,万青里的新语言由此诞生。多重技法的探索与实践,让这张专辑的厚度不单单只停留在与歌迷共鸣的层面,更多是带领歌迷及时代审美的跨越。
其中《河北墨麒麟》11分28秒的时长成为整张专辑里所有情绪的出口和爆发点,也是专辑里最为出彩也最具代表性的一支单曲。独特的气质让《河北墨麒麟》大放异彩,多段式的器乐表达为歌曲注入更多纷彩的姿态,繁复尖锐的声响在后半段中将情绪推送至最高处,同时也最大程度呼应着歌曲的主题。从前奏丰富的低音律动铺底开始,一切的悲痛都埋藏在暗涌之下,在数字摇滚的的错位节拍中叠入人声主歌及副歌部分,丰富的管弦乐严肃而庄重,但在后半段熟悉的凌厉吉他solo侵入耳膜后,所有的器乐都化为背景点缀……
大篇幅的器乐描绘让《冀西南林路行》的厚度延伸至更深一层面。他们用自身的创造力影响力突破重重关卡,打破音乐的单一审美,引领着听众审美的跃进。不再是局限于固定的结构与写作,这张糅合了的爵士、前卫摇滚、数字摇滚的作品,带我们领略到这支乐队一个新的前所未有的新境地,也奏响了独立音乐的多种可能与多姿色彩。
词
从歌词文本来看,《冀西南林路行》有意加重神话志异的元素及意象化的表达,在专辑的大部分歌词中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虚拟与现实结合、包括部分怪志异神的描写,由此制造而出的模糊微妙景象也大大加重了音乐隐喻的比重与想象的空间。
这样的表达在《山雀》「自然赠予你树冠微风肩头的暴雨/片刻后生成平衡忠诚不息的身体」,《採石》「捶打我天然的沉默/切割我卑微与困惑/面貌已生疏/前方模糊/灵魂在山口又回顾」都尤为明显。
但意象化的歌词大大减少了以往作品中的叙事性,以此延伸出的弊端也较为明显——新专辑曲和词的贴合度,没有上一张专辑来得更为简洁有力,过于繁冗的表达,有时候反而降低了本属于万青的精准和共鸣。
这一特点在《河北墨麒麟》尤为明显,「试试冰冷昂贵入云涉水的轻身术/看看演员王公游民盗贼的心电图」对于我个人的感受来讲,这样的表达未免割裂。也正是如此,从听感舒适度而言,专辑里的《山雀》、《郊眠寺》反而在专辑里更容易为大众所接受,但这也就单单从词曲贴合度的角度出发而言,流畅轻盈且舒适。
然而这样的曲目似乎远远达不到专辑的厚度,所以将之安排在出彩的大作(《採石》、《河北墨麒麟》)之后,中和了乐曲间连续的撞击与张力,这样的编排设计也不无道理。
密林何处在,该走向何处
不得不说,万青至今为止发行的两张专辑都代表着国内独立音乐两个十年间的变化历程。
10年代专辑《万能青年旅店》的出现,影响了后来一批音乐人的创作。同时,乐队低产、高质量的创作,让「万能青年旅店」这张专辑成为独立音乐圈乃至整个华语音乐中最优秀的专辑,其中的立意、审美、编曲至演唱等各方面,都成为无法复刻的经典。
这样的特点同时也延续到了乐队的最新专辑《冀西南林路行》中来。到了20年代音乐环境的变更,万青在除开写作上的突变外,还有音乐审美及创作立意的进化—青年理想主义的迷惘转变到时代变迁导致的个体经历变化,虚构意象浸入至时代内里,又都浮现于山河之中。《冀西南林路行》关怀着大时代背景下的绝大部分普通人,同时也展现了他们的真实处境。
「西郊有密林/助君出重围”」,在这时代的漩涡里,密林何处在,该走向何处,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新语言/旧语言/该怎么样回答不眠的时间」也是万青抛给我们每一个人的问题,专辑在《郊眠寺》的最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另一方面关于万物更迭重塑寻序也正是20年代的万青内心需要去寻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