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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父之痛与哀思之信:阿迪契的《哀痛笔记》

时间:2021-05-12 09:47:11 | 来源:界面新闻

原标题:丧父之痛与哀思之信:阿迪契的《哀痛笔记》

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我是“爸爸的乖乖女”,这没什么可害臊的。图片来源:Manny Jefferson/The Guardian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我是“爸爸的乖乖女”,这没什么可害臊的。图片来源:Manny Jefferson/The Guardian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悲痛回忆录已经成为一种独立的体裁,一种公开的哀悼形式,有时也是一种自我治疗。在这些作品中,丧亲者在孩子、兄弟姐妹、父母、朋友死亡或自我即将死亡时带来的混乱痛苦中,寻找意义。但强烈的悲痛通常会颠覆自己的世界。所爱之人的死亡反抗着意义,对语言的秩序和时间顺序造成了破坏。词语如何能赋予无形状的东西以形状,又如何阐明沉默和消逝?正如艾米莉·狄金森所说:“深渊里不存在传记作者这个身份。”

近年来最有影响力的几本回忆录(布莱克·莫里森的《崎路父子情》、海伦·麦克唐纳的《海伦的苍鹰》、马里恩·库茨的《冰山》)努力试图解决的问题,是悲伤如何抹去语言,并消除自我身份和时间的界限。死者并没有离开,时间已经停止,但时间又仍在继续,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会结束。希沙姆·马塔尔在他为父亲写的感人至深的安魂曲《归来》(The Return)中写道:“我的父亲既死了,也还活着。我无法用语法来书写他。他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

在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对失去父亲的痛苦沉思中,首先面对的困难挑战,是如何在表达“悲伤的核心”和找到一种时态来写一个完全消失但又生动存在的人之间找到平衡。在《哀痛笔记》(Notes on Grief)的第一页,她描述父亲的突然死亡用的是过去进行时(以唤起连续性和即将破裂的令人欣慰的重复),然后突然转向过去完成时:“我的弟弟楚克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崩溃了。”接下来阿迪契对这一噩耗的叙述用的是现在时,就像在写一本日记,每个短章都是亲历丧亲的一个片段。事实上,《哀痛笔记》以严谨的结构讲述了父亲去世的后果,从发现(当她在Zoom上看到他死后的面庞)到哀悼,再到等待航班和葬礼时的隔离,再到原始悲伤的另一面,“(在那里)我的写作中生长出了一种新的声音,充满了我对死亡的亲近感,对我自己也会死亡的意识——如此细密,如此尖锐。”而最后一章是语言矛盾的巧妙胜利。“我在用过去式写我的父亲,而我不相信我在用过去式写我的父亲。”

《哀痛笔记》

阿迪契出版的小说题材很广,内容大胆丰富,包括广阔的地理环境、影响巨大的历史事件以及个人生活,涉及各大洲,横跨几十年。但《哀痛笔记》缩小到她自己生活中的这个单一的爆炸事件,其大部分影响位于她自己体内,因为悲伤是一种感觉,而阿迪契精准地描述了它带来的伤害:当她呼吸时,空气变成了胶水,她的侧腰感到疼痛,她用疲惫的肌肉哭泣。她的舌头发苦,胸口像压着重物,内脏仿佛正在溶解。悲伤存在于她的肉体、肌肉和器官中。他们面对面,如此之近,她甚至都无法辨认出悲伤的形状。

同时,她进行着语言的摸索,拿起又丢弃一系列不同的隐喻,一遍又一遍地讲着同一件事(不不不):她父亲的死是一种毁灭、一种揭露、一种凝固、一种淹没,一种自我身份的散落;她处于剧烈的动荡中心,她在自我的外面看着里面,自称“你”。

詹姆斯·恩沃耶·阿迪契是尼日利亚第一位统计学教授,他的女儿写道,他是一个平和、谨慎、善良、可敬的人,以正直和细心著称。他活得很久也很好,去世时已经88岁。然而,《哀痛笔记》中交织着一个痛苦的问题:他的死亡本可以避免,好像他应该可以永远活下去。事实上,在失去父亲的头几周,她有一种感觉,觉得死亡是一种丑闻:他应该永远留在她的生活中,成为她的保护者和永恒的避风港。阿迪契是一位积极的女权主义者,但她称自己是“爸爸的乖乖女”,没什么可害臊的。(她引用了她表姐对她说的话,“你应该去和你父亲结婚!”)她写道,她不仅崇拜他,也非常爱他:在她的挽歌中,他是男性的典范:“他的优雅、他的智慧和他的朴实......他的光辉和机智......”她对他的昵称是“原始的爸爸”:像上帝,然后,像原始的祖先。她的父亲也是她的神父、她的族长、她的历史、她的身份、她的世界。他对她来说既是亲密无间的,又是抽象的,让她得以效仿。

《哀痛笔记》是对女儿之哀痛的动人描述,也是写给已经去世的人的情书。阿迪契希望父亲回来,想把他从死亡中解救出来,并再次告诉他,她是多么爱他。她在说不要离开,她在说再见,她也在说对不起。因为悲伤的写作是为了承认一个结局,因此,正如雅克·德里达所说,“只要你写作,你就在请求原谅。”

(翻译:李思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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