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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四肢都在发抖”:绘画、小说、电影中的探梦密码

时间:2021-07-30 20:48:22 | 来源:界面新闻

原标题:“我醒来时四肢都在发抖”:绘画、小说、电影中的探梦密码

几个世纪以来,梦境的暗示一直吸引着哲学家和艺术家进行创作。在早期的艺术里,梦中的场景常被人认为是一种神圣信息的降临,因此也激发着宗教艺术家们无尽的创造力。

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Albrecht Durer)的《梦的视觉》(Dream Vision, 1525),就被认为是西方艺术中,已知的第一次对艺术家个人梦境的集中描绘。

这幅小水彩画似乎是丢勒在梦醒后匆忙间创作的,画中没有繁琐的细节,使用的颜色也不多,蓝色显示一股洪水从天而降,吞没了作者。“我醒来时四肢都在发抖,过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丢勒这样说。

在古希腊神话里,梦被视作睡神修普诺斯的馈赠——作为黑夜女神倪克斯之子、死神塔纳托斯的孪生兄弟,修普诺斯是一个个性复杂的神,他给世界带来截然不同的几种礼物:休眠、梦魇,以及预言、或常藉由亡灵传递的预兆。每一个都与日常生活和人类的精神活动密切相关。

在基督教艺术中,画家、雕塑家、版画家都爱描述一些圣徒的事迹,把神旨传递表现在各自的媒介中。圣徒往往会追随自己的梦,在梦中期待那难得一见的神启,而神也经常会在梦中透露消息。例如,被誉为“欧洲绘画之父”的乔托(Giotto di Bondone)在1297至1299年间绘制的《圣方济各的传说:宫殿之梦》(Legend of St Francis: Dream of the Palace)就讲述了年轻的圣徒圣方济各。

他在梦中,见到一座满是军事武器的宫殿,墙上挂满十字盾牌。这时有声音说:“这一切,将是你士兵们的武器。”圣方济各明悟,这是天主对他的昭示,并非世俗的出征,而是一场自我心灵的交战、一场俗圣之战。在另一次梦境中,神则要他“追随主人”、“回到出生之地”。之后,在1305年,乔托还画过一幅《圣约阿希姆之梦》(The Dream of Joachim),表现了一位天使正向约阿希姆显现,带来他的妻子安妮即将怀胎并生下女儿玛利亚(圣母)的消息。

在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中,还有许多艺术家笔下的梦都来自《圣经》故事、基督徒的幻象、古希腊罗马文学与神话。例如,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巨匠,皮耶罗 德拉 弗朗切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创作的恢弘壁画《君士坦丁之梦》(The Dream of Constantine)就描绘历史上第一位皈依基督教的罗马帝王——君士坦丁大帝梦中的异象与得胜的预言。

而在西班牙画家埃尔 格列柯(El Greco)1579年所作的《崇拜耶稣之名(腓力二世之梦)》(Adoration of the Name of Jesus )中,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正梦见他和罗马教宗、威尼斯总督一同在耶稣的名字(IHS)前跪拜。

这幅画很可能是为了纪念1571年腓力二世的弟弟带军战胜土耳其人的勒班陀战役。画中的土耳其异教徒正被一只可怕的、象征地狱的猛兽吞噬。

如果说,夜晚的梦中常出现“遥视”景象,或人神相会的超然体验,那么,我们的白日梦则更多的象征着某种幻想或遐想。所以,在信仰题材之外,作家、诗人、戏剧家等也常借梦境、白日梦、幻境、妄想、迷幻等意境来表现人类欲望、警示寓言、古老神话,或是进行自由叙事。

自19世纪以来,梦的奇遇,也不断出现在幻想类的小说中。最著名的小说是刘易斯·卡罗尔(Lewis Carroll)的《爱丽丝梦游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与许多梦幻世界不同,卡罗尔的写作逻辑就像实际的做梦过程一样,具有自由转换和灵活的因果关系。

在其他虚构的梦幻世界里,还包括了“克苏鲁文学大师”,H. P.洛夫克拉夫特的“梦幻周期”中的梦境世界。在这些幻想的世界里,主角会遭遇无数个黑暗的、可怕的、神秘的恐怖故事,在一个无尽未知的幻境世界中,包括了例如《失落的梦境沙漠》《可能之海》和《悲伤沼泽》等地方,人性和知识遭到一次次考验。在梦幻的世界里,人类的共同幻觉和其他的深层恐惧,会交替在现实与梦境的纠缠里。

在美国科幻小说作家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的许多作品中,都有体现这种现实与梦的纠缠不清。例如:《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少数派报告》《尤比克》,在这些故事中,迪克将他喜爱的情节放进一个个虚构的世界中,屡次打造出被他质疑其构想和制度的科幻世界。“我甚至质疑整个宇宙,我想知道是否它是真实的,我想知道是否我们都是真实的!”迪克这样写道。

迪克的故事可读性很强,常被诟病为“堕落”的人类精神社会,沦为看似荒谬畸形的幻想。他笔下的角色们时常会发现,他们其实每天生活的世界是个假象——存在就是幻觉,具体会产生出一个个强大的外间实体、巨大的政治阴谋、或一个个不可靠的讲述者的视角。迪克所关心的主要问题是“何谓真实?”他的所有小说都开始于这样的怀疑论基点,建立在一个没有客观存在的真实世界的这个基本设定之下。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如此不可救药的怀疑论,他这样说,“在我许多的故事和小说里,我讨论着精神病患的心态和毒品诱发的恍惚状态,借由这样,我能呈现出一个多重宇宙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单一、独立的宇宙。音乐和社会学都是我小说中的题材,也是基本的政治倾向,尤其是我曾写下关于法西斯主义的故事与我对它的畏惧。”

在迪克的青少年时期,大约是13岁那时,迪克持续整个礼拜反复梦到同样的一个梦:他梦到,他在书店试着从《惊奇杂志》(Astounding Magazine)里找一个议题,而当他找到这个议题时,却总会包含在The Empire Never Ended这篇故事里,而这篇文章总会向他透露出这个宇宙的秘密。

当时,这个梦一再重复,他所阅读寻找的那叠杂志就越来越薄,但是,他从来没有时间把它整叠看完。最后,他变得格外渴望,那种企图探索杂志世界的偏执让他陷入狂热的状态,就像是洛夫克拉夫特在他的克苏鲁文学中所长期描述的那种失去理智的作家,把一种非理性的癫狂传递给阅读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快地,这些可怕的梦就停止了,但是,这句“The Empire Never Ended”牢牢印在了迪克的心灵里,并出现在他之后的文字作品中。

这位文学界的传奇人物共出版了44部长篇小说和121篇短篇小说,曾获雨果奖和坎贝尔奖。借助梦的暗示,菲利普·迪克在小说里集中探讨“何为真实”以及“个体身份建构”等主题,代表作中有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包括《银翼杀手》《少数派报告》《全面回忆》等,在影迷心中也有着极高的地位,并一再催生出票房新高。

现代流行文化里,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影响下,20世纪之后的艺术家往往把梦境作为做梦者最深刻的恐惧和欲望的一种视觉表达。这种表现有时候很美好,有时候则十分骇人。

像是在1939年的电影《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里,导演就描绘了一个充满奇观、五彩多姿的梦。这个梦,使桃乐丝(Dorothy)感受到她所生活的黑白现实,以及她即将到来的新现实。

《绿野仙踪》的故事主要构架其实就是展示一个梦:桃乐丝梦见自己被龙卷风卷到了奥兹(Oz),在回家的路上,她结识了几个神奇的小伙伴,解决掉一些困难,并成功回到堪萨斯州的家。到家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场梦而已。

这个童话般的故事是一个标准的A-B-A(堪萨斯州-奥兹-堪萨斯州)式结构,其中色彩的变化(黑白-彩色-黑白)也明示了这一结构——黑白(堪萨斯州)和彩色(奥兹),故事的具体内容被填充在这个大的框架之中,从而塑造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女孩梦想着能够离开家,远离她的烦恼;直到她如西天取经一样经历了一些难事,获得了生存的经验,才了解家对她的意义。

在以电影为例的大众流行文化中,艺术家展现的大多数梦境都是具备象征性的,是对做梦者的某种恐惧、或者渴望的简单而现实的视觉描绘。《绿野仙踪》的梦境与家里的真实世界形成对比,但是区别明显,落脚处展现出成长的内心主题。而在恐怖惊悚类型的电影中,主人公经历的可怕梦境可能是与自己的现实生活无法区别的。这种叙事手段因为破坏了做梦者和观众之间的距离,从而达到摧毁观影安全感的目的。

一种有意思的现象是,在恐怖片中,导演喜欢一次次营造“似梦”的氛围,并允许恐怖电影的主角们在黑暗而安静的环境中遭到袭击,例如《魔女嘉莉》(1976年),《小岛惊魂》(2001年),《黑暗侵袭》(2005年),《暗夜恐惧》(2008年),《关灯后》(2016年)等,剧中人物多突然遭到黑暗中邪恶势力的猛然袭击,而同样身处黑暗影院内的观众,在看似安全的地方休息,也顿时遭到了内心和感官的刺激。

在营造氛围的过程中,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往往在故事的叙事服务中会变得逐步模糊。梦,包括湿漉漉的欲望春梦、被鬼附身的噩梦、失去理智的疯癫之梦,甚至是看到自己死去的梦都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就像是彼得·韦尔(Peter Weir)1977年的澳大利亚电影《最后的浪潮》(The Last Wave)里对梦的表现:梦境具有预感性质。电影里的一位原住民角色做了一个简单而直接的假设:“梦是真实的阴影”。每个梦中都有一些东西从他的现实中体现出来。这些故事以自己的梦境展现给观众的体验,这些体验对每个观看者来说,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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