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血液龙头为何跌落:上海莱士资本运作之殇
图片来源:Pexels-Los Muertos Crew9月9月,血液制品龙头上海莱士发布公告称,原实控人持股再次遭遇强平,已经变更为无控股股东、无实控人状态。具体来看,上海莱士控股股东莱士中国质押给招商证券的上市公司0.2%股权,因逾期未还款被上海一中院强制执行司法拍卖;莱士中国一致行动人深圳莱士质押给招商证券的0.03%股权也同样因逾期未还款被司法拍卖并成交。
两次强平后,上海莱士两大控股股东科瑞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莱士中国及其一致行动人分别持股15.27%和8.72%,合计持有的股份23.99%,已经低于2020年引入的外部股东基立福的26.2%,后者成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
值得一提的是,基立福却对上海莱士控制权不感兴趣。基立福明确表示,将继续履行公司重大资产重组时《关于不谋求上市公司控制权的承诺函》。
作为曾经千亿市值的“血茅”,上海莱士巅峰市值曾达到1200亿,最新市值却仅有482亿。
被“炮制”出的血液制品龙头
上海莱士成立于1988年,是国内血液制品行业为数不多的龙头企业,长期以来占据着中国血液制品消费的高端市场
2004年,资本大佬郑跃文入主上海莱士,并开始推动上海莱士的上市进程,2008年上海莱士挂牌中小板。上市之初,上海莱士创始人美籍越南人黄凯和郑跃文的科瑞集团分别持股37.5%,为并列第一大股东,是A股罕见的两大控股股东共同控制的上市公司。
现年59岁的郑跃文出生于福州罗源,1992年辞职下海,成立了科瑞集团,通过投资高压开关企业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此后,由郑跃文掌舵的科瑞集团凭借过人的资本财技在资本市场过得风生水起,先后投资十余家城市信用社,参与创立民生银行、湘财证券,并参与华夏银行改制、南昌银行改制、东方人寿重组等。
上海莱士亦是郑跃文资本运作的代表作。
进入上海莱士之前,科瑞集团还投了另一家创业板上市公司博雅生物,不过为了推动上海莱士上市,避免同业竞争,郑跃文2007年将博雅生物的股权全部出清。
2008年登陆中小板后,上海莱士连续几年业绩表现平平,2008年到2012年五年间营收和利润规模不过翻了一倍,营收增速更是逐年下降。
2013年起,上海莱士开始了连环收购,先后并购了郑州莱士、邦和生物、同路生物、英国BPL以及浙江海康等公司。这些收购直接让上海莱士一跃成为中国血液制品龙头企业。
并购带来的规模效应很快在上海莱士身上体现。
2013年,上海莱士业绩全面下滑,营收降低至5亿元左右,几乎与2010年持平;归母净利更是降低至1.4亿,还不如2010年的水平。
但随着外延式并购增加,上海莱士业绩大幅上涨。2015年,上海莱士营收突破20亿,归母净利达到14.4亿,相比三年前增幅近十倍。
同样飞涨的还有上海莱士的股价。2012年底时,上海莱士市值不足70亿,随着不断扩张,股价也水涨船高,2015年5月时市值达到1200亿的高峰,三年多的时间暴增超过16倍。
也是在这一年,郑跃文收获了“医药首富”的称号。根据《2015胡润医药富豪榜》,郑跃文以430亿元的财富坐上当年医药首富位置。
炒股炒出巨亏
多年之前,郑跃文曾将自己的人生际遇归结为“改革开放40年,我的每一步都赶上了最好的年代和时间节点。”但危险的资金游戏很快让这位资本大佬跌下神坛。
2015年之后,郑跃文为上海莱士装上了自己更顺手的业务——炒股。2015-2017年,上海莱士证券投资收益分别为8.65亿、8.29亿和2.49亿元;与此同时,上海莱士的投资额还在不断加大,投资性现金分别流出8.19亿、7.66亿和14.41亿元。
不过股市有风险,证券投资这个上海莱士曾经的钱袋子也成为了捅向上市公司的血刀子。2018年上海莱士重仓持有的万丰奥威和兴源环境大跌,导致公司炒股巨亏近20亿元,最终出现15.2亿归母净亏损,是上市以来首亏。
亏损之余,上海莱士的股价也一泻千里。2018年12月,在停牌长达9个月后,上海莱士怀揣近400亿的重组方案复牌,却遭遇市场血洗,连续10个跌停,市值蒸发超过600亿,也让高质押的科瑞集团和莱士中国不得不陷入强平。
从此,流动性危机一直困扰着科瑞集团和莱士中国。数据显示,自2018 年12月科瑞集团及莱士中国首次被动减持起,二者已经分别被动减持11.92%和17.05%持股。
深陷流动性危机,上海莱士近400亿的重组方案也不得不调整。2020年3月,上海莱士通过换股收购了基立福45%股权,后者也因此拿到上海莱士26.2%股权,如今已成为上海莱士第一大股东。
2019年1月,百年人寿公告称,科瑞集团准备将其持有的8.98%股份出售,交易完成后,科瑞集团持股比例将降至1.28%。不过这笔股权交易兜兜转转两年多仍没有下文,至今股权还握在科瑞集团手里。
还能再现“血茅”吗?
2001年起,国家已经不再审批新的血液制品企业,也就是说,血液制品行业的高壁垒已经形成20年。但是,手握稀缺牌照、一度掌握行业顶级资源的上海莱士想要翻身重现“血茅”似乎很难。
今年上半年,上海莱士营收17.56亿,同比增34.1%,归母净利9.1亿,同比增加30.67%。这份看起来还不错的业绩,其实难掩“体虚”。
自2018年出现流动性危机后,上海莱士的主营业务就没有太大进展,单采血浆站数量一直维持在41座。
血液制品行业不同于一般的生物制药行业,上游是收集原料血浆的血浆站,下游是医疗机构和医药流通企业,每一个环节受到国家严格监管。国内市场上,用于生产血液制品的原料血浆都是通过依法设立的单采血浆站进行采集。出于保障血液制品安全的考虑,监管层对单采血浆站的管理较为严格,对新设血浆站设定了严格的要求和条件,血浆站数量增长缓慢。
但对于血液制品企业来说,血浆站数量代表的是上游供应链能力,决定着血液制品企业的规模,血浆站数量没有增长也就意味着上海莱士的主营业务缺乏扩大规模的能力。
可以佐证的是,2020年上海莱士完成基立福45%股权收购后,血液制品的生产和进口量,相比上年的纯生产量仅增加6.17%,达到923.7万瓶。
而且,上海莱士作为生物制药企业,享有高新技术企业的税收优惠,但是上海莱士的研发费用在行业内一直处于下游。今年上半年,上海莱士研发费用同比下降1.38%,为4398.5万,销售费用却大幅增长51.61%,达到1.3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