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七公
出品 / 节点财经
截至2021年末，北京银行总资产3.06万亿元，成为首家资产规模突破3万亿的城商行；按照利润，北京银行2021年净利润223.92亿元，位列各城商行之首；股息率超过6%，在同业中保持较高水平。
然而，就是这样名副其实的“一哥”派头，北京银行（601119.SH）在资本市场的市值却远不及宁波银行，不仅如此，还陆续被上海银行、江苏银行追平，甚至超越。
一般而言，股价是公司“基本面”的外在呈现，“基本面”则是公司股价的内在支撑，北京银行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透过北京银行的业务情况和财务数据，本文尝试回答三个问题：
1、该行的成长性怎么样？
2、该行的资产质量怎么样？
3、该行的“二次曲线”是什么？
/ 01 /
城商行一哥“跑不动”了？
1996年1月8日，北京银行在原北京90家城市信用社的基础上组建而成，是十四届三中全会后首批试点组建的城市商业银行之一。
历经22年发展，在一众上市银行中，北京银行已形成一定的价值优势，多项指标走在了前列。
2021年，北京银行全年营收662.75亿元，同比增长3.07%，归母净利润222.26亿元，同比增长3.45%，扣非净利润223.3亿元，同比增长3.54%，均创出历史新高，体量碾压同行。
但拉长时间轴看成长力，除了疫情爆发的2020年，这一增速差不多为北京银行近10年来的最低。财报显示，2012年-2021年，该行营收增速从34.2%下滑至3.07%，归母净利润增速从30.49%下滑至3.45%，尤其自2016年起，愈发表现出“跑不动”的状态。
相比之下，资产规模紧随其后的上海银行（2.65万亿）和江苏银行（2.62万亿），前者2021年营收、归母净利润、扣非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10.81%、5.54%、5.93%，后者更是高达22.58%、30.72%、31.23%。
如果对标近几年风头强劲，大有篡夺“一哥地位”的宁波银行，其上述三项指标2021年增速分别为28.37%、29.87%、30.14%，均远高于北京银行。
市场亦有部分观点认为北京银行的业绩不及预期。此前，海通证券曾预测其2021年归母净利润增速为10.73%，国信证券预测为9.5%，平安证券为7.8%。
进一步地，则要聚焦到银行安身立命的根基：净息差和净利差上。
2021年北京银行利息净收入513.97亿元，较2020年减少0.4%，占营业收入比重为77.55%；净息差1.83，较2020年降幅达差不多一个0.1百分点，2022年一季度继续下降至1.72。
净息差衡量的是某时期内银行的生息资产赚取净利息收入的能力，对于生息资产日均规模万亿级的银行来说，净息差0.1个百分点的波动就会影响净利息收入十亿左右，是导致营收增速变动的核心因素。
图源：北京银行财报于此同时，北京银行的净利差连续多年收窄，从2018年的2.57下降至2021年1.8，并进一步下降至2022年一季度的1.51。
净利差代表了银行资金来源成本与资金运用的收益之间的差额，相当于毛利率的概念。也就是说，北京银行的盈利能力逐年下行，这是个不乐观的信号。
实际上，虽然银行属于一类体质独特的法人，但资本在看待时，一些角度仍然和普通商业公司是一样的，比如成长性、收益水平等。
北京银行营收、利润增速持续放缓，且出现停滞迹象，显然不符合成长股要求的增长更快、更有前景等特点；且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北京银行净息差、净利差有限，将导致未来面临长远的经营压力以及结构性的挑战。
/ 02 /
不良率下降
但仍处在行业较高水平
相比较其他行业，银行的财报很“清奇”。毕竟，银行账面的钱，其实都是别人的，对应“负债”；反倒是借出去的钱，才叫“资产”。简单来说，就是利润前置风险后置，风险与收益并存。
所以，评估一家银行，除了关注他的营收、利润、净息差、净利差等惯常指标，更应该从不良贷款率、不良偏离率、迁徙率等入手，探究其资产质量。
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末，北京银行不良贷款余额241.21亿元，较2020年末减少4.3亿元；不良贷款新发生额203亿元，较2020年减少25亿元；不良贷款率1.44%，较2020年末下降0.13个百分点。
2020年因疫情影响，经济大环境起伏过大，各大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均有一定提升，待2021年逐步恢复正常后，各银行均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回落，北京银行的不良贷款率虽然有所改善，但仍处在行业中高位段；同期，上海银行、江苏银行、宁波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分别为1.25%、1.08%、0.77%。
需要注意的是，北京银行关注类贷款余额从2020年末的178.63亿元增长到2021年末247.24亿元，占比从1.14%大幅提升到1.48%，资产质量后续承压。
图源：北京银行财报不过，在贷款偏离度方面，北京银行逾期90天以上的贷款偏离度，从96%下降到64%，90天以上逾期贷款拨备率从229%提升到328%，说明其对逾期90天之内的贷款计提为不良的幅度加大了，对不良的认定严格了很多。
尽管如此，北京银行仍存在明显高于同行的合规问题。
根据监管部门公示的行政处罚书进行统计，2021年北京银行在城商行中收到的罚单总数最多且被罚总金额最高。
2021年9月，由于涉及“服务收费管理不力，违规收费；理财和同业投资业务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贷款管理不到位导致贷款资金被挪用”严重违规，北京银行被处以罚款820万元，是当年监管对城商行开出金额最高的罚单。
此外，2020年7月，因康得新造假案，北京银行作为对方的债务融资工具的主承销商和现金托管方，受到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自律处分：予以警告，暂停债务融资工具主承销相关业务6个月。
该事件一度引发舆论对北京银行的强烈质疑，是否串通康得新管理层舞弊？内部控制是否健全？严重影响其在资本市场的形象。
最新消息，2022年4月，北京银行称，已收到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应诉通知书》，涉及中泰创赢与康得新证券虚假陈述责任纠纷案件，旗下西单支行分别被列为11个被告中的第三、第二被告，案件涉及金额超过52亿元。
由于银行的资产质量和风控能力与盈利紧密挂钩，也对其估值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从股市表现来看，不良率较低的银行股更容易得到资金的认可，比如宁波银行、招商银行，不良率都在1%以下；而风险较高的银行往往隐含大笔坏帐预期，这恰恰是市场不愿意碰触的不确定性因素，因为很容易形成“价值陷阱”。
/ 03 /
扎根首都
“二次曲线”有喜有忧
近年来，随着宏观经济进入新常态，以及让利实体，压降地产贷款，各大银行均将零售转型视为“二次增长曲线”。
据麦肯锡研报显示，中国零售银行业务的总体营业收入已从2015年的1.6万亿元提升到2019年的2.6万亿元，年化复合增长率达11.9%，高于行业整体8.9%的增长率；零售业务对中国银行业整体营收池的贡献度也从2015年的29%上升到了2019年的33%，并有望在2025年达到38%。
作为城商行“领头羊”，北京银行紧跟形势，积极调整战略，提出自2020年起用五年时间实现零售业务全面转型，即零售利润贡献占比由2020年末的21.4%提升至50%，计划每年提升6个百分点左右。
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末，该行零售资金量(AUM)余额8844.7亿元，增量突破1000亿元，创出近三年最高水平；零售营业收入同比增长27.9%至181.9亿元，贡献占比同比提升5.44个百分点至28.14%；零售客户数突破2500万户，达到2565.8万户，较年初增长207.9万户。
不难看出，零售业务的增速远高于北京银行整体增速，已成为新的增长动力，
理论上讲，就区域性银行灵活的变通机制和相对轻盈的身体，零售转型往往是一条出路。比如资本市场的“大白马”招商银行和平安银行，都是乘着零售“东风”，建立起自身竞争优势，得到二级市场认可的例子。
现实中，北京银行的区位优势，出生首都，扎根首都，较高水平的人均GDP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给予当地人民更多的金融选择，有助于北京银行开展普惠金融、零售转型等金融业务。
但在硬币的另一面，约7成营收来自北京，说到底北京银行只是一家地方大行，客源有限，且面临大型国有银行、股份制银行、互联网金融机构的数重挤压。如果不能走出去，其零售业务的发展空间一眼看得到头，自然也难获得估值上的长线突破。
小结下来，就现阶段的北京银行来说，比起营收、利润增长，零售业务等，其实更为重要的还是资产质量，正像其新董事长霍学文在2021年年报致辞中表示的：“北京银行有信心、有能力在复杂经济形势下，持续改善资产质量，保持行稳致远。”
还是那句话，改善资产质量，才能行稳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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