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视觉中国记者 | 周姝祺
6月28日晚间，做空机构灰熊（Grizzly Research）发布报告称，蔚来汽车通过未合并的关联方武汉蔚能，以夸大收入和盈利能力。
武汉蔚能是由蔚来汽车、宁德时代等企业于2020年8月成立，是提供BaaS电池租用服务的实体，为采用BaaS方案购车的蔚来汽车车主提供订阅服务。蔚来汽车持有19.8%的股份。
在灰熊看来，武汉蔚能作为一个未合并的实体运作，可以帮助蔚来汽车实现三个目的：一是一次性将用户未来数年的订阅费纳入当期财报；二是提供一个愿意超额购买电池数量的第三方；三是从资产负债表中移出电池减值费用。
报告指出，武汉蔚能允许蔚来汽车立即确认他们销售的电池收入，而非在订阅期（约7年）内确认收入。“通过这种安排，我们认为蔚来汽车已经通过提前确认7年的收入来增加这一数字。”
汽车行业分析人士向界面新闻表示，按照会计准则要求，订阅制是只有当用户真正获得产品或者服务时，才能够确认收入。“蔚来汽车可能提前把电池卖给了武汉蔚能，增加收入，让当期财务报表更加好看。武汉蔚能再作为BaaS服务的实体，向车主提供服务。”
该分析师认为，在这种操作下，蔚来汽车并不需要实际将电池交付给武汉蔚能，只需要在物权上完成销售。“这批提前交付出去的电池可能不存在，也可能储存在蔚来汽车自己的仓库里。”
灰熊测算发现，2021财年前三个季度，蔚来汽车通过这种方式虚增了11.47亿元的营收。如果除去这部分虚增收入，蔚来汽车实际净亏损也从18亿元上升至30.2亿元。
2021财年华尔街预计蔚来汽车将亏损59.47亿元，而蔚来汽车公布的全年净亏损为30.07亿元，比预期高出50%。这种不符合规律的收入增长得益于武汉蔚能的贡献：2021财年，武汉蔚能的收入增长到41.4亿元，占蔚来汽车整体收入的11%。
“蔚能汽车的销售使蔚来汽车的营收和净利润分别虚增了约10%和95%。具体来说，我们发现其2021财年盈利超过预期的至少60%似乎归功于蔚能。”
报告同时强调，蔚来汽车向武汉蔚能提供了远超合理数量的电池储备，武汉蔚能实际储备的电池数量应当与BaaS用户数量相对应。
蔚来汽车曾在一份监管文件中指出，它以背靠背的形式向武汉蔚能出售电池，即一名BaaS用户买车后，武汉蔚能向蔚来汽车购买一块电池并计入资产。因此，武汉蔚能购买的电池数量应当与BaaS订阅用户数量相当。
但是，截至2021年9月30日，只有1.9万名用户订阅了BaaS服务，而蔚能汽车持有的BaaS电池数量约为4万块，这意味着有2.1万块过剩电池。并且，灰熊强调，蔚来汽车换电站并不区分蔚来电池和武汉蔚能电池，表明武汉蔚能并不需要额外储备电池数量，而且蔚来汽车换电站利用率很低。
灰熊总结表示，蔚来汽车电池使用寿命为5到8年，资产负债表上的电池折旧率约为每年15%，而这批电池已经转移到武汉蔚能账上。截至2021年9月前9个月，这些电池将为蔚来节省折旧费高达3.36亿元，综合上述超额提供电池的收入，蔚来汽车净利润人为地提升了30多亿人民币。
值得注意的是，业内人士向界面新闻表示，如果确实按照灰熊报告所言，蔚来汽车如此操作只是短期内让自己的财务报表更加好看，不影响股价变动。从长期来看，蔚来汽车实际总收入并没有增加。
“对蔚来而言这么做的好处可能是透支未来提高当前业绩表现，除非可以保证持续高速增长，否则真实的盈利水平总有一天会显露出来。”
针对遭灰熊做空一事，蔚来汽车回应表示，公司已观察到这份报告。该报告内容充满了大量不实信息以及对蔚来披露信息的误读。蔚来一直严格遵守上市公司相关准则，目前已针对该报告启动相关程序，请关注后续公告。
按照蔚来汽车CEO李斌的规划，蔚来汽车将要在2024年实现盈利，营收表现不佳或将影响投资方对盈利目标实现的信心。从目前销量情况来看，蔚来汽车背负的压力不小。
今年以来，蔚来汽车的交付量依旧不见起色。在小鹏汽车和理想汽车一季度交付量已经突破3万辆之际，蔚来汽车的一季度交付量仅为25768辆。并且，蔚来汽车4月和5月交付量分别为5074辆和7024辆，在造车新势力中排名靠后，哪吒汽车和零跑汽车已经后发制人，实现超越。
蔚来汽车预计，第二季度交付量为2.3万至2.5万台。想要实现这个交付目标，6月份蔚来汽车的销量至少达到1.1万辆至1.3万辆，而这部分销量增长都压在了3月底开始交付的车型ET7上。乘联会数据显示，截至5月底，ET7累计交付2563辆。
蔚来汽车近期还陷入舆论风波之中。6月22日，在蔚来汽车上海嘉定总部，一辆测试车从三楼高空坠落，造成两名数字座舱测试人员身亡。蔚来汽车表示，这是一起（非车辆原因导致的）意外事故。
在回应措辞上，有网友注意到蔚来汽车第一次回应时格外强调了“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不少网友表示心寒。随后，蔚来汽车将原本回应删帖，重新进行了回应。
从2019年至2021年，蔚来汽车净利润分别为-114.13亿、-56.11亿及-105.72亿；2022年一季度，蔚来汽车净利润为-18.25亿，二季度营收将达到93.4亿元至100.9亿元，不及市场预期115.5亿元。在一季报发布前后，包括摩根士丹利、大和以及花旗银行在内的多家机构都对蔚来进行了评级下调。
6月29日最新消息，蔚来已申请在新加坡交易所暂停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