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王紫薇
李冉2011年就接触到了冥想,算是国内最早一批冥想爱好者。
那年,他去尼泊尔参加一个关于内观的培训,随后几年间,他像一块大海绵,在泰国、印度等国家孜孜不倦地学习,接触并了解各种不同流派的内容。
2014年,李冉回到上海,开始从事冥想的相关工作。
之所以说“相关工作”,原因在于,2014年,国内还没有形成冥想的消费市场,也没有冥想的对口工作。
“我主要是在瑜伽馆里面教传统瑜伽和冥想,做一些印度哲学的翻译。”李冉说。
真正让李冉感到冥想市场的“冰层”有点松动,是在2020年。变化首先出现在欧美市场。
受到疫情影响,欧美市场上两款冥想App——Calm和Headspace用户数出现了大规模增长,其中Calm用户数超1亿人,并吸引了巨额投资。
由于国内对疫情早期防控有力,国内冥想市场动静比欧美要晚一些。随着疫情的延长,迭加职场“内卷”现象,焦虑、失眠、抑郁的人群开始增多。
权威统计数据显示,当下中国超3亿人存在睡眠障碍,57.41%的被调查者表示在近一个月有1天至7天失眠。[1][2]
“2020年是冥想开始成长为‘行业’的时间点。这年,上海开了第一家有规模的线下冥想馆,我去了那里教课。”李冉说,后来,他成为这家冥想馆的负责人。
如同加强锻炼,以对冲不确定性带来的精神层面的恐惧感一样,国内心理疏导的需求在疫情之下也在激增。丁香医生2022年1月发布《国民健康洞察报告》显示,在60420位受访者“如何应对心理困扰”的问题下,选择“自己进行一些身心训练,如冥想、正念等”的受访者占比34%。
Keep运动研究院数据显示,2022年起,每月有30万人在站内搜索“冥想”关键词。
因为年轻人对高质量睡眠的探索,冥想的软件类应用也开始枝繁叶茂。根据桔子IT数据,从2021年至2022年4月,2家以上的冥想赛道公司在天使轮阶段拿到了超千万级人民币融资。[3]
李冉作为较早一批国内冥想市场的专业人士,一直在观察这个行业的创业机会。然而,至今他也没有做冥想类App的计划。
“无论是市场、人群,还是消费,这些国外App缔造的商业模式,在国内很难轻易复制。”他说。
不走寻常路的,还有另一位创业者童瞳。他的回车科技原本在脑科学领域创业,后因接触高校内部的正念冥想相关项目之后,发现了脑科学与冥想结合的商业机会,但他也没有做冥想App等产品。
冥想市场“风已至”。李冉和童瞳都认为,冥想市场的发展是个缓慢的过程。他们都在耐心等,待更强的风的到来。
练习人群年轻化
有人向你贩卖焦虑,就会有人努力帮你平息焦虑。
李冉还清楚地记得,2015年他开始教授冥想时,来找他的以中年人为主,女性居多。随着人们关注焦虑等负面情绪影响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年轻群体开始成为探索反焦虑的主力。
国内冥想App潮汐的创始人接受公开采访时曾表示,潮汐用户中,小于25岁的用户占比约40%。
据另一款冥想App Now提供的数据显示,在IOS用户中,其24岁以下的用户占比34%。
童瞳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每经记者),近两年,他接触到不少Z世代的人,其焦虑感“肉眼可见”,“有的担心毕业找不到好工作,有的担心达不到父辈的成就……总之焦虑非常严重。”
“之前这些小伙伴儿会通过live音乐会等线下活动释放自己的压力,但是疫情之后,这类线下场所少了。他们目前就通过两个方式解决:一是在家健身,一是冥想。”童瞳说。
解决睡眠与焦虑的方式,国内很多年轻人也求助于冥想睡眠类App。这其中,正念冥想的“静心呼吸法”成为不少App里的必备内容。
作为流派之一,正念流派(Mindfulness)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分子生物学博士卡巴金(Kabat-Zinn)于1979年创立,是一门从参与式医学发展而来的跨领域学科,其通过有意识的集中注意,觉察当下,达到身心专注和稳定的状态,从而有效地调节情绪和行为意识,改善身心健康。[4][5]
人们关心的是,正念冥想是否具备科学依据?
曾在瑞典皇家工学院从事人机交互设计和身心健康传播研究的朱滨博士任教于浙大城市学院新闻传播系,她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正念主要培养的是觉察力。通过有意识地对当下不带评价的觉察,改善个体的注意品质,提升情绪管理能力,促进共情及利他行为。”
浙大城市学院传媒与人文学院官网关于朱滨博士的简介李冉所习流派之一是超觉冥想,这一流派课程在国外价格不菲,多在好莱坞明星中流行。超觉冥想除了静坐、闭目之外,也强调音律对静心的作用,练习过程中,练习者会默念一些特定字句,以排除杂念。
在操作层面,无论是正念冥想还是超觉冥想,最初的练习都与静坐有关,其中正念冥想更强调练习者对自身呼吸的关注。
以静心呼吸法为例,目前Calm、潮汐等App已经将正念冥想的音频指导做得很完善,练习者只需找到一处安静空间,跟随App里事先录制好的音频指导,就可以开始练习,过程中集中心神,关注呼吸即可。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Keep上发现,一则入门级的6分钟正念冥想音频被练习了近150万次。有练习者在评论区表示,该音频对自己的情绪缓解、解决入睡障碍有帮助;另一位练习者说,自己练完“居然哭了”。
玄学还是科学?
除了主持自己的冥想馆工作之外,李冉还是一名社交平台up主,他常在线与粉丝们分享如何练习冥想,很受欢迎。
但也有网友进了他的直播间后,在评论区问他是不是在“修仙”。
在大众认知中,冥想总与“玄学”关联。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不少练习者因为担心被评价“走火入魔” “神神叨叨”,基本不会在社交圈分享自己的练习经验。
从学习到从业,李冉在这10多年里已经对冥想被误解“司空见惯”,“其实国内对心理咨询的接受程度也是这几年才逐步普及的——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他对此很有耐心。
即使是与“科学”结合紧密的正念流派,也没能完全被国内市场接受。
浙江省精神卫生中心心身二科主任马永春告诉记者,“正念冥想这个技术本身是属于心理学范畴的,在临床上,它也被当作一种放松手段,帮助患者缓解脑中纷繁复杂的念头带来的焦虑。这个技术与玄学没有关系。”
但大众对冥想的误解也情有可原。
多位精神科医生告诉记者,在医院等场合,正念冥想作为技术手段,在使用过程中会经过严格的规范;但在消费市场中,由于行业还没有形成完善的规章制度,正念冥想的课程“个性化”程度很高。
马永春告诉记者,大众将玄学与正念冥想关联起来,也与冥想技术的传播形式有关。
“一般来说,心理学培训比较流行的形式是开设各种培训班、训练营。在学习过程中,可能老师使用的不止正念冥想这项技术本身,还会掺杂进培训者本人对冥想的理解,甚至会涉及一些玄学内容。这或许也是造成大众将正念冥想与玄学分不开的原因之一。”马永春说。
李冉也告诉记者,冥想从业者的专业素质参差不齐。
“国内非常缺专业的冥想老师。我猜测,现在市场上可以搜到的冥想老师,可能90%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一些老师可能只是在瑜伽培训里学了一点冥想的皮毛,或者自己跟着网上的音频练习过而已。”李冉说。
即使跟对老师练习冥想,其效果也很难被“定量描述”。
李冉告诉记者,练习冥想是个缓慢的过程,很难立竿见影,“这就让冥想的教学很难被‘定性定量’地描述。”
李冉说,比起健身第二天肌肉就有反应,冥想练习如要产生明显成效,周期可能会在1~3个月,甚至更久,这就要求练习者要持之以恒。然而,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
此外,也有行业人士向记者透露,冥想所在行业的界限模糊,给监管也带来难度。
随着2017年人社部取消了全国统一职业资格鉴定,心理咨询师职业资格证的考试也在当年被取消,心理咨询这一行业划分到卫健委管辖,但这个行业目前的发展不是很规范,“监管也不是很严格”。
去年8月,一位30多岁的知名女投资人在参加类似“灵修”课程中晕倒,后抢救无效逝世。这位投资人参与的课程也在强调“专注于自我突破”的训练,但该机构被指有“精神控制”的嫌疑。这样的负面事件也加重了人们对这一行业的误解。
但焦虑、抑郁等情绪越来越广泛地影响着现代人,正念冥想也逐渐获得一些市场正反馈。马永春建议练习者:“在学习放松技术和自我管理技术的时候,更关注这项技术本身就好。”
“内心平静”需求高增
新冠疫情后,全球抑郁症和焦虑障碍患病人数显著增加,其中焦虑障碍患病者激增6200万,增幅达20.8%。[6]
来自《中华精神科杂志》2020年对国内14592名普通民众的一份调查显示,新冠疫情对约1/3的调查者带来了较大的心理冲击,其中焦虑症阳性检查率占比达到了44.6%。
疫情之下,国内更广泛的群体开始积极应对抑郁、焦虑等负面心理问题。朱滨告诉记者,不少学术机构和商业机构正在通过线上公益活动、课程培训、直播、短视频等新媒体形式,推动大众对身心健康的正确认知。
近年来,正念在国内外受到广泛关注,不断发展。正念之父卡巴金博士在创立正念减压体系(MBSR-Mindfulness Based Stress Reduction)时,去宗教化,旨在提供低成本和循证的预防治疗。正念科学作为一门新兴的跨领域学科,随后成为牛津大学、布朗大学、斯坦福大学、美国麻省大学医学院、瑞典卡罗林斯卡学院等世界知名院校的课程和专业方向。
目前,国内也有一些高校正在开设或准备开设正念课程,朱滨老师所在的浙大城市学院就是其中之一,将正念科学作为大学通识课程《身心减压的艺术》的教学内容之一,将结合中国传统文化、自然教育法,通过一系列亲近学生的艺术形式,具身体验绘画、书法、音乐、舞蹈等,打通身与心的联结,帮助大学生减压赋能。
浙江大学心理与行为科学系“5·25”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月之“正念减压”系列活动首场线上讲座图片来源:浙江大学心理与行为科学系官网
在冥想市场中,正念冥想相对有着更大的群众基础。
其中,牛津大学正念研究中心研究正念认知疗法(MBCT),用于预防抑郁症复发。研究发现,对于经历过三次以上抑郁症发作的患者,与常规治疗相比,正念认知疗法可在12个月内将复发率降低40%~50%。
浙江省精神卫生中心心身二科主任马永春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正念冥想在我国被使用到临床治疗焦虑、抑郁、失眠等病症也有多年了。
“国内不少焦虑症、抑郁症患者对药物治疗有一定的抵触情绪,正念冥想作为心理治疗的技术手段开始被接受,并被广泛应用到了临床上。”他说。
“现在社会的信息超载会给人带来很大的焦虑。在治疗中,我们会让练习者开始一个8~10分钟的正念训练,就是帮助练习者屏蔽外界信息干扰,训练专注力,然后缓解焦虑。”清华大学临床医学博士、精神科医生申晨煜告诉每经记者,在他的临床治疗中,正念冥想对个人的情绪调控有很大帮助。
朱滨表示,随着国内对身心健康的认知与关注,减压赋能和健康传播的重要性会更加凸显。她说,“长期练习正念可影响大脑神经机制与认知机制。目前,研究证实了正念冥想在细胞层面的作用机制,如提升端粒酶活跃度,加强在细胞分裂过程中 DNA修复功能,有助于减缓衰老。”
“正念冥想在国外受到认可,因为大家知道它是一种科学的自我保健、自我疗愈的方式。我们去健身房让身体更强壮,我们也需要一种健心的方式,让自己的内心更强大。”她说。
谁在投冥想市场?
冥想在西方国家的接受程度要比国内高出不少。
首先,谷歌、苹果和亚马逊等先进的科技企业背书,他们在内部为员工提供冥想课程。
其次,还有名人效应加持。备受技术狂人推崇的苹果前CEO乔布斯在世时,就是冥想的“狂热粉丝”[7]。好莱坞名人大卫林奇、凯蒂·佩里、NBA明星科比等都曾练习过冥想。
史帝夫·乔布斯图片来源:摄图网-500113439在这样的带动下,冥想在国外的消费更广泛,也更成熟。以美国为例,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的报告,美国的冥想练习人数,在2012年至2017年期间增长超过3倍,现有超过3000万人练习。
在2019年苹果更新的iOS10系统中,“正念”作为自带功能出现在系统里。
这股潮流趋势也被国内企业捕捉。
华为手机的运动健康App内设置了专门的睡眠板块,里面有多种关于正念冥想的免费课程及付费精品课程。
其中,《每日正念》为2位世界级正念权威名师杰克·康菲尔德和塔拉·布拉赫共同开发的课程,共40节课,1~13节为免费,14~40节可以试听,购买系列课程价格为199元。
此外,华外运动健康APP内还有其他一些付费的冥想精品课程:《28天晨间唤醒正念练习》(原价39元,会员价29元)、《科学正念冥想》(原价99元,会员价79元)、《10天放松冥想》(原价59元、会员价49元)。开通会员的条件是月卡20元,季卡55元。
国内家庭健身科技品牌FITURE在其明星产品健身镜中,内嵌2000多节课程中,就已经有冥想的练习。FITURE方面告诉每经记者,之前冥想、瑜伽、普拉提这些运动同属于“静态运动”大类,目前冥想被单独列了出来。
“我们从会员处了解到,目前练习冥想的海归人士较多,但是比例不是很高,目前还不是热门运动。”FITURE方面表示。
“国内冥想市场还处于初期阶段,很多不是从事这个专业的人士,可能对这个概念都不熟悉。市场发展还需要时间。”清华大学临床医学博士、精神科医生申晨煜告诉记者。
目前因为疫情原因,泛心理健康需求冒头。根据桔子IT数据,从2021年至2022年4月,心理健康领域共发生投融资17次,累计投融资金额超过15亿元。其中,冥想类App FLOW冥想和Heartly Lab哈梨冥想,在2021年均拿到了超千万级人民币的天使轮融资。
DataBridge数据显示,全球冥想市场规模在2029年将达到205亿美元(超千亿人民币)。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冥想市场,2017年市场规模达到12.1亿美元,预计在2022年将达到20亿美元。
资金开始试水这一市场,赛道之中的创业者体感明显。童瞳告诉记者,在他接触资本的过程中能感受到,国内资本对冥想的态度两极化分布。
“很多投资人自己就是冥想的受益者,这部分投资人对这个市场非常感兴趣,对投这类项目也非常积极;另一部分投资人对这个市场还比较慎重,认为冥想还是比较偏小众。”
童瞳2014年开始在脑科学领域创业,并先后于2016年、2019年完成两轮融资。在2020年开发冥想领域的硬件设备之后,童瞳的公司又有一轮融资目前在洽谈中。从市场上的融资情况来看,目前流向冥想领域的资金多是以投软件服务为主。
2021年7月,冥想App Heartly Lab(哈梨冥想)宣布获千万级种子轮融资,此轮融资来自邵亦波家族基金,以及安克创新创始人及董事长阳萌。据悉,邵亦波本人就是多年的冥想练习者。
2021年8月,冥想App FLOW完成了由Evolve Ventures和光速中国共同领投的数百万美元天使轮融资。FLOW表示,资金主要用于App的升级研发、内容课程开发、人才引进以及品牌与市场推广等。
国内的冥想软件目前的盈利方式还在摸索中。一部分线上冥想内容则是免费提供,内容多存在于睡眠、瑜伽、健身类App之中作为一个板块出现,比如蜗牛睡眠、FITURE、Keep等应用。
另一部分冥想软件模仿西方冥想App盈利模式,其收入来源是通过会员订阅。Heartly Lab目前的会员订阅是218元/年。此外,Heartly Lab也提供训练营,这一价格为599元。[8]
李冉经历了国内冥想市场从无到有的转变,对比国外市场基础,李冉对国内App照搬西方的商业模式不太看好。
“订阅式收费模式其实不适用于国内。西方的用户首先有订阅付费的习惯,而且为心理产品付费也习以为常。这两点消费习惯,目前国内市场还不够成熟。我也在探索国内冥想商业化该怎么实现。”
西方冥想软件服务的角逐已经如火如荼。两大头部冥想App, Calm和Headspace,前者2020年时其已达到20亿美金的估值。[9]
疫情催化下,截至 2021 年 8 月 31 日,Calm全球下载总量已经超过 1 亿次,拥有了100万付费用户;而Headspace在2020年初已经积累有 200 万付费用户。
有行业人士告诉记者,国内冥想市场的竞争刚刚起步,还处于巨大的蓝海期。冥想产业的App,有望孵化出心理健康领域与Keep一般、亿万用户级别的应用。
李冉对这个预测不是非常乐观。他说,冥想传入欧美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直到最近10年才火起来。参照来看,国内的冥想应该会经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而且国内人群的差异化很大,经济基础较好、有较高精神追求的人群其实还是少数。
“并且欧美国家是没有静坐、禅修这些传统的,他们只能去App学。而国内有精神追求的人完全可以去道观、寺庙里找老师。所以,在冥想行业,我个人认为近几年不太可能出现上市企业,小而美的品牌或许会出现。”
软硬结合趋势已显
作为冥想硬件领域的创业者,童瞳关注到这个市场有些偶然。在2014年回车科技创立之初,童瞳的团队一直在找脑科学的应用场景。
最初,其瞄准的是游戏领域,第一款产品是使用意念控制赛车。因为与大学合作频繁,童瞳的团队在一次与冥想有关的项目中做了一款电波助眠眼罩。“也是因此,我们关注到了冥想这个赛道。当时国内关注这个领域的非常少,但在欧美比较流行了。我们就发现,脑电波在冥想领域是一个非常好的应用场景。”童瞳回忆道。
在健身领域,可以检测心率、观测卡路里消耗的健身手环,几乎是健身人士的标配。但在“健心”领域,因无法量化,冥想的效果无法同步可视化。“大量的实验,包括我们自己的实验都证明,冥想过程中,脑电波是实实在在发生变化的。所以我们希望这个变化‘可视化’,让体验者更好定位自己的练习效果。”童瞳说。
“推出冥想头环,就是希望让冥想爱好者可以直观看到自己在冥想训练过程中的状态。”做冥想领域的健身手环,成了童瞳团队的一个目标。
2019年,童瞳的品牌“心流时刻”推出冥想届的“Keep手环”:一款头戴式脑电波分析头环。目前主要在海外市场销售。这一产品在海外已不新鲜。同是聚焦于冥想领域的另一款头戴设备Muse头环,也在冥想爱好者中热卖。
国外冥想市场除了软硬件结合的趋势之外,VR等元宇宙概念也被引入这个市场。
今年6月初,VR冥想初创公司Tripp宣布完成1120万美元融资,该轮融资由BITKRAFT Ventures领投,高通、亚马逊、HTC、Niantic和现有投资者Mayfield参投。[10]
目前,国内市场通过AR、VR设备为用户提供沉浸式冥想体验的服务还是空白。李冉近期也接触“VR+冥想”,他告诉记者,未来会在这一方面做一些尝试。
童瞳告诉记者,疫情的持续让他看到了国内市场这个巨大的蓝海。2022年,心流时刻针对国内市场推出了冥想坐垫等感知类硬件,预计下半年在国内市场to B领域,如企业培训、团体课等场景发售,未来三年,心流时刻的前期目标更多集中在硬件基础上,未来会尝试自己的内容开发。
“硬件跟内容服务是绑定的关系,两者配合才能给用户提供一整套更好的体验。我们第二阶段将往内容和服务上面延伸。”目前冥想赛道还没有软硬件相结合的标杆企业出现。童瞳告诉记者,他目前对标的是科技健身平台Peloton,疫情期间,该公司股票曾一度暴涨至171美元。
童瞳也坦诚告诉记者,国内冥想硬件市场的发展“应该不会很快到来”。“我们一边打磨自己的产品,一边需要用足够的耐心等风来。”
记者手记"从有需求到落地,需一步一步来
在这次采访过程中,不少冥想练习者说,自己在疫情之下遇到过压力爆棚的时刻。明显能感受到,大家越来越关注并正视自己的情绪和身心健康问题。
生活方式就是盈利方式,这样的需求变化让冥想等行业就站在了风口上。
冥想在西方接受度很高,这种现象也有“外来和尚好念经”的因素存在,西方对东方“禅修”等修行方式的神秘联想,加之好莱坞、NBA的明星加持,让冥想逐步被接纳。国外冥想玩家近来好消息不断,比如头部的App Kalm,估值已经冲到了20亿美金,这让国内的创业者对此跃跃欲试。
国内的冥想市场确实潜力巨大,但市场仍对“冥想”存在着刻板印象,行业的准入门槛较低,这让消费者无从辨别。从有需求到最终落地,国内的冥想市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需要一步一步来。
知道有“冥想”这么一个工具可以帮助自己缓解焦虑,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坏处,希望大家的情绪都有归处,焦虑越来越少,睡眠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