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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陶知闲
天齐锂业（002466.SZ）的业绩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这家公司预计前三季度净利152亿元至169亿元，同比增长2768.96%至3089.83%；预计第三季度净利润50亿元至65亿元，同比增长1026.1%至1363.92%。受益于全球新能源汽车景气度提升，锂离子电池厂商加速产能扩张，下游正极材料订单回暖等多个积极因素的影响，公司主要锂产品的销量和销售均价较上年同期均明显增长。
从公告数据看，天齐锂业业绩“爆表”，然而细拆之下会发现，公司第三季度预计净利环比下降7%至28%。
同行赣锋锂业（002460.SZ）的业绩预告显示，公司预计前三季度净利润143亿元至153亿元，同比增长478.29%至518.73%；第三季度净利润70.46亿元至80.46亿元，同比增长567.19%直661.88%。环比来看，公司第三季度净利润预计增长89%至116%。
赣锋锂业与天齐锂业，净利润为什么一个环比大增，一个出现下滑？老锂王天齐锂业到底怎么了？
丢车保帅后遗症
天齐锂业业绩后劲不足和此前“丢车保帅”式解决债务危机密切相关。
天齐锂业是全球领先、以锂为核心的新能源材料企业。公司目前布局中国、澳大利亚和智利的锂资源，业务涵盖锂产业链的关键阶段，包括硬岩型锂矿资源开发、锂精矿加工销售以及锂化工产品的生产销售，主营业务包括锂精矿产品和锂化合物及其衍生物产品（包括碳酸锂、氢氧化锂、氯化锂及金属锂）的生产和销售。
天齐锂业的锂精矿全部出自于西澳大利亚格林布什锂矿。格林布什是全球成本最低的锂辉石主要生产商之一。其他锂精矿生产商的生产成本通常高于格林布什，按可持续总成本（CIF 中国）计算，每吨精矿生产成本高于386美元/吨，而格林布什2021年的锂精矿成本为271美元/吨（生产成本已标准化为氧化锂含量为6%的锂精矿）。此外公司还拥有四川雅江措拉锂矿开采权以及参股日喀则扎布耶20%的股权和SQM22.16%的股权，以此同时布局锂矿山和盐湖卤水矿资源。
手握如此多优质资源，天齐锂业的业绩却涨不动了，究其原因还是和2020年债务暴雷相关。
2018年公司以40.66亿美元（约合259.2亿元）收购SQM23.77%的股份。与之配套的是公司与中信银行牵头的并购贷款银团（下称银团）签署18.84亿美元（约124亿人民币）并购贷款。2020年11月公司公告已暂缓支付2020年内到期的部分并购贷款利息。公司发生实质性债务违约。
为了脱困，天齐锂业断臂求生。2020年12月，公司出让核心子公司TLEA 49%股权给投资方IGO从而换取14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TLEA旗下拥有天齐锂业最重要的矿源格林布什锂矿开采权以及最重要锂化项目澳洲奎纳纳年产4.8万吨氢氧化锂项目100%股权。
14亿美元解了天齐锂业燃眉之急，目前公司杠杆危机已经解除。上半年公司又通过港股IPO募集资金约134.58亿港元，偿还银行贷款，降低负债规模。截至8月底，公司已经偿还全部中信银团并购贷款及其他金融负债，资产负债率大幅降低。截至7月末资产负债率降低至约 28%（未经审计）。
变卖核心资产让天齐锂业丢掉了全球最大锂矿生产商的宝座。根据伍德麦肯兹报告，按产量计，2020年公司是全球最大锂矿生产商，市场份额为16%；到了2021年，公司已退居至全球第四大及亚洲第二大锂化合物生产商，市场份额分别下滑至7%及12%。
谁是自己人？
债务危机一解决，天齐锂业便搞起了“犒劳三军”。
在发布半年报的同时，天齐锂业计划以不低于1.36亿元（含）且不超过2亿元（含）的自有资金回购股份，回购价格不超过150元/股（含），而本次回购的股份将用于员工持股计划。
天齐锂业的员工持股计划充满了“套路”。和一般的企业以净利润或者营收为考核标准不同，公司将业绩考核设定为“截止2024年底公司锂化工产品产能合计达到碳酸锂（当量）9万吨。”
天齐锂业设了一个“简单难度”。从发展趋势看，2021年公司控股子公司泰利森产量折合已为12.71万吨LCE（碳酸锂当量），按照公司享有50%包销权估算，仅泰利森便拥有6.36万吨LCE。根据公司透露，截至9月17日锂化工产品的建成年产能合计达到 6.88 万吨。此外澳洲奎纳纳年产4.8万吨氢氧化锂项目和遂宁安居年产2万吨碳酸锂项目处于试生产或建设阶段，综合来看公司中期规划锂化工产品产能合计已超过11万吨/年。今年上半年，我国碳酸锂产量增速高达42.4%，按此增速，天齐锂业员工持股计划的“考核”不难完成。
为了更“贴心”，天齐锂业甚至开启了“0元购”。根据公告，本次员工持股计划公司将以0元/股受让于员工。对此，深交所曾质疑“0元购”的合理性、是否符合《关于上市公司实施员工持股计划试点的指导意见》中“盈亏自负，风险自担”的基本原则以及是否损害上市公司及中小股东利益。
躲不过的周期
天齐锂业的员工持股计划不设立盈利目标，恐怕还是和公司所处的周期行业相关。
2021年以来，受终端新能源汽车及储能行业持续发力影响，行业对碳酸锂、氢氧化锂的需求呈跳跃式增长。同时由于上游锂辉石开发常受地域限制、储量规模、开采难度、基建情况等多种因素影响，扩产周期较长，供应增量较慢。在锂盐供应紧张及产业需求上升的上下游错配刺激下，锂盐价格爆发式上涨。以电池级碳酸锂（99.5%）为例，价格由2021年年初的5.3万元/吨涨至10月14日的52.6万元/吨，续创历史新高，上涨接近十倍。
上游锂盐价格疯涨，已经直接影响下游新能源汽车成本。今年以来特斯拉、小鹏、比亚迪（002594.SZ）等头部车企纷纷涨价，涨幅在3%至10%。
对于新能源汽车来说，只有降本才能驱动下游汽车端的更替，因此长期来看锂产品涨价限制了行业发展，市场部分需求被高价格抑制。未来，随着锂矿盈利周期的到来，诸多矿企纷纷复产，行业供给情况有望改善，锂盐产品价格将下滑。
锂盐价格一旦回撤，天齐锂业的业绩也将面临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