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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收到他每天早晨发来的‘爱心’(符号),就意味着他还活着,也能让我安心一整天。”俄乌冲突爆发后,原本生活在乌克兰的奥尔哈带着女儿萨沙前往德国小镇生活,而其丈夫安德烈则留在了乌克兰前线。
↑安德烈留在乌克兰前线斗争激烈,为了让奥尔哈知道自己每天还活着,安德烈每天都会给妻子发“爱心”的表情符号。而这一个符号,也成了奥尔哈每天的“定心丸”,她变得非常依赖丈夫发来的消息,这一符号甚至决定了她每天的心情是乐观还是混乱。一旦丈夫没有发来信息,奥尔哈就会陷入焦虑。为了不让女儿发现自己的异常,奥尔哈就会自己躲进卫生间哭泣。
家庭被迫分离
“德国并非自己的家”
约20年前,现年45岁的奥尔哈与39岁的安德烈在一家IT公司结缘。奥尔哈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安德烈则是一位新入职的员工。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有了女儿萨沙。自两人在一起后,从未分开超过六周的时间,他们会一起翻修房屋,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过着还算幸福的日子。不过,2022年2月24日,伴随着一阵阵轰鸣声,这样的日子结束了。
在冲突爆发后,乌克兰宣布禁止18-60岁的乌克兰男性出国。为此,很多乌克兰家庭不得不面临分居两国的情况。考虑到妻女的安全,安德烈也决定让妻女离开乌克兰,奥尔哈同意了。当一家三口在乌克兰-斯洛伐克边境告别时,没有人会想到这场冲突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奥尔哈带着女儿前往德国小城特罗辛根。与丈夫的分离让奥尔哈产生了一种巨大的焦虑感,“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丈夫的安全”。实际上,奥尔哈此前仅仅只在地图上看到过特罗辛根这个名字,对这个地方并不了解。在带着女儿匆匆离开乌克兰后,母女二人先后辗转到波兰、捷克,最终在“听熟人说那里很安全”后,选择在特罗辛根暂住。
↑由于有IT行业工作背景,奥尔哈很快在德国“重拾旧业”,继续从事IT工作对奥尔哈而言,特罗辛根绝不应是一个“半永久的家”。她在当地租了一间公寓,却只买了最简单的生活用品:几条毛巾、几个盘子和几个杯子以及一张桌子,“这不是我的家,冲突还在持续”。她将女儿萨沙送进了德国当地的学校,自己也开始学习有关德语的相关课程。由于有IT行业工作背景,奥尔哈很快“重拾旧业”,继续从事IT工作。奥尔哈称,从表面上看,自己过上了和平生活,但自己仍会因被迫与丈夫分离感到难过。
在德国,奥尔哈开始试着煮咖啡、送女儿上学、独自搬沉重的水桶,而这些家庭事务以前都是由安德烈负责的。为了不让丈夫缺席自己与女儿的这段时光,奥尔哈开始尝试用视频记录自己与女儿的生活,她会拍摄一些染发、去银行办理业务等场景的视频,并剪辑成片发给丈夫。此外,她还会将丈夫的衣服压在枕头下,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入睡。
安德烈:想回归“平民生活”
希望等到冲突结束的那一天
安德烈从未去过特罗辛根,但是他一会遍遍通过地图看妻女每天经过的道路,他只能通过想象,幻想自己和妻子、女儿在那里生活的场景。他会给妻子订鲜花,妻子则会用装花的盒子装上德国的巧克力寄给他,而这个盒子也一直放在安德烈的枕边。盒子的旁边,是女儿萨沙送给他的红色塑料小鸭,萨沙希望这些小鸭子可以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安德烈则鼓励女儿学习空手道课程,当自己不在女儿身边时,女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在奥尔哈带女儿前往欧盟国家时,安德烈曾向其保证,自己就待在较为安全的乌克兰西部,并且不会去前线参与战斗。但过了没多久,他就返回基辅,并加入了战斗行列。一开始,安德烈只是担任运输司机,但慢慢的,他被调到了侦察部队,开始担任东部地区前线任务。对于妻子,安德烈只是“报喜不报忧”。按照奥尔哈的说法,自己应该只知道关于丈夫20%的事情。“我不会跟她描述战场的凶险,那样我们都会陷入焦虑。”安德烈说道。
在此期间,安德烈和妻女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2022年8月,当时奥尔哈与女儿暂时回到基辅待了两周,彼时安德烈所在部队在哈尔科夫地区有重要战斗任务。在终于获得两天假期后,安德烈立马租车从哈尔科夫前往基辅,然而在路上,长官突然告知他凌晨三点有任务,需要他回来。因此,安德烈和妻女相见的时间实际上只剩下4个小时。第二次见面是在2022年12月,一家人在乌克兰西部城市利沃夫待了5天。“我的女儿都长这么高了,我错过了她的成长。”安德烈当时说。
↑萨沙在利沃夫的5天里,一家人聊到了关于奥尔哈和萨沙多久搬回乌克兰的问题。安德烈称,自己知道妻女在德国重新开始生活并不容易,但她们若留在乌克兰,会让自己担心她们的安全。对于未来,安德烈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回归原先的“平民生活”。“我们希望能等到一切(冲突)真正结束的那一天。”
截至今天,震惊世界的俄乌冲突已经持续了一年。中新社23日消息称,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临时代办戴兵2月23日在乌克兰问题紧急特别联大上表示,对话谈判是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唯一可行出路。中方支持俄乌相向而行,尽快恢复直接对话。新华社2月23日消息称,展望2023年,乌克兰危机的和平解决依然充满巨大的不确定性,这场全球性、复合性的危机没有单纯的军事解决方案,只有通过政治途径化解危机。对话谈判才是停火止战、恢复和平的根本解决之道。
红星新闻记者 黎谨睿
编辑 郭宇 责任编辑 魏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