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2021罗振宇跨年演讲亮点:中国经济会好、突围系统困境和技术“卡脖子”
12月31日,“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在武汉举办,主题为“长大以后”。这也是罗振宇第六次进行跨年演讲。
今年的跨年演讲是在特殊背景下举办的。新冠疫情,从年初直到12月31日,依然在影响大家的工作与生活。两天之前,在北京疫情的不确定性下,罗振宇所在的得到公司不得不发出通知,建议尚未抵达武汉的跨年演讲听众不要出行,并进行退票处理。
人们对疫情的记忆起点,正是在武汉这座英雄城市。在开场之际,罗振宇首先向武汉致敬。罗振宇展出了一张关于糖果的图片,它是一个名叫冈萨雷斯的艺术家所创作的行为艺术品,为了纪念自己死去的妻子。
“生命是甜蜜的,生命也很无奈,总会流失,但爱它的人总是有能力、有办法让它一次次重生。”罗振宇表示。过去一年,武汉这座城市经历了爱的流失与回归。同时,在年初新冠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也有诸多逆行者来到武汉、支援武汉。罗振宇以这样的故事,向1500万武汉人致敬。
毫无疑问,疫情为今年带来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罗振宇表示,今年年初至今有许多朋友询问他,跨年演讲在特殊时节是否还举办,但罗振宇坚定表示一定会办,“哪怕只有一个人”。罗振宇的初衷是,为了给予当前时代一些“确定性”。
类似这样的事情贯穿着这个魔幻的2020,贯穿于每个行业、每个个体。在罗振宇看来,2020年,底线思维成为常态,“行就行,不行我们再想想办法,这就是我们的2020年。”
中国经济的内部结构
中国当前在世界的分量,无疑已经难以替代。
但在时间长河里,确定性究竟是什么?什么事时间越久越有价值?罗振宇给出的答案是“时间的朋友”效应,“我们身边其实充满了确定性,只是你还不知道它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你身边的人将来不会是璀璨的人。”
罗振宇谈及的第一个话题是中国经济。“过去一年,大家都在进行辩论赛,主题是中国经济会好吗?”他给出的答案是“会好”,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并且是个理性乐观主义者。在他看来,悲观主义是个骗子,它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不让我们参与改变。
“辩论赛”中,一个命题在于,拥有更年轻劳动力、更低劳动力成本等优势的印度,是否会替代成为下一个全球供应链中心。
罗振宇引述彼得森报告观点指出,中国制造业尽管外流了一些低端制造市场份额,但印度在全球制造业的市场份额上涨幅度不超过1%,印度没能接住中国制造转移出去的产能,“接住的”外流市场份额的却是越南、印尼等。
“制造业并非简单的人口、规模、数字,更应该看人是如何组织起来的,要看国家内部的组织样式,”罗振宇表示,印度在全球供应链中取代中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在社会内部没有嵌入全球供应链的战略决心。
罗振宇提示观察中国的角度,他点出经济学家何帆给出的“本土时代”四个字。例如,当一座桥大到如武汉长江大桥一般,要关注的是内部结构问题,否则其自重便会将其“压垮”,“就如国家一样,桥梁越大,内部结构越重要。”
中国的内部结构是怎样的?罗振宇团队今年特意研究了联想武汉工厂。1月23日,武汉封城,然而2月,联想武汉工厂便考虑如何复产,并于2月底正式启动复产计划,3月31日便有1万人开始生产。
罗振宇引述联想武汉工厂负责人齐岳的回忆称,疫情非常时期武汉工厂最高峰时一天招聘1000人,而这样规模且拥有相关技能的工人,只有中国能够招聘得到。然而在联想的海外工厂,想要一天内招聘到1000人是“天文数字”。
招聘之后的后续工作是核酸检测,涉及到医院、护士等环节,齐岳表示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操心,当地政府完全覆盖了。在下班之后,工人也能在封闭社区中保证自身的安全性、保证不会受到感染。而在海外工厂,这样的事想都不敢想。
“联想海外工厂几乎是悬浮于社会,孤军奋战。”罗振宇表示,“相较之下,从复工复产至今,联想武汉万人工厂实现了零感染。”
联想武汉工厂只是武汉这座英雄城市的一个微缩。今年一季度,在疫情影响下,武汉的GDP同比下跌40%,今年二季度,这座城市便实现了同比追平,三季度更是强势增长。武汉,真正实现了从“风暴眼”变成“风向标”。
“困在系统里”的分水岭
谈完中国经济,罗振宇的下一个思考是:“2020年自己会好吗?”
今年,一篇“困在系统里的外卖员”的文章,令数字化系统话题引发争议。2016年三公里送餐时限是60分钟,2017年缩减为45分钟,2018年缩减为38分钟,“外卖小哥确实被困在数字化系统中。”罗振宇指出。
不仅是外卖小哥。今年疫情期间,许多人隔离在家,在线办公令几乎所有员工都困在了数字化系统,“2020年我们突然觉得,数字化意味着紧张、压迫和身不由己。”
香帅今年发布的财富报告指出,数字化对我们这一代人意味着加快的进程,2020年疫情令数字化进程至少加快六年,而这会加速人群的分化。
什么会导致分化呢?哪些人被困住哪些人又可以跳脱牢笼?罗振宇指出,命运的分水岭取决于是对事负责,还是对人负责。
例如,北京十一学校李校长提出“把图书馆搬出教室”,其初衷是为了改造图书管理员这一职业,让图书管理员从对事负责改变为对人负责。罗振宇设问,如果一个孩子爱读书到不经允许将书取走,面对这样爱读书的孩子却要令其接受惩罚,站在它的对立面,这样就是图书管理员最终的目的?显然不是的。
对书负责的图书管理员,技能显然是单一的。而让图书馆进入教室,图书管理员的工作量显然更大了,他需要面对不同的个体进行负责、服务。“挑战不同,解决方案就不同。”罗振宇表示,这样的工作做好之后,图书管理员就不再停留在单一的职业劳作,而有了多样的选择空间,掀开了自己的天花板。
再如,今年北京天坛医院已经使用能够对颅内肿瘤进行诊断的软件,准确度高达90%。如果作为医生只会对病负责,而非对病人负责,等待的自然是被替代,是“被困在系统里”。“从对人负责的角度,重新理解每一个职业。”罗振宇表示。
另一方面,回看数字化系统本身,其实也未必如此狰狞。机器的胜利,一如既往是人类的胜利。罗振宇指出,面对看似吓人的系统,其实可以“背靠系统,面对人”。
如今每个身在职场的人,都几乎身陷系统中。但很多时候,系统也是能够赋能的。甚至,每个个体的社会网络也能够数字化。好的系统,能够让人真的被看见。
突围“卡脖子”
2020年,芯片是中国的关注焦点。中国当前能够生产的芯片半导体,只占全世界的5%,“卡脖子”命题今年回荡在中国人的心中。
中国能做出自己的高端芯片吗?罗振宇向业界多位专家咨询后,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挺难的,但肯定行。中国芯片问题并非科学问题,而是工程学问题,“5nm、3nm都可以,就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面对中国“卡脖子”问题,罗振宇也向历史寻找答案。他指出,两百年前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在1812年率领60万大军,却兵败俄国。有意思的是,就在开战5年前,法俄签订了和平协议,可谓盟友。为何短短五年之后,两者却开战了?
罗振宇表示,故事的起源在于拿破仑对英国的态度。他打出道德牌,指责英国不承认全体文明国家,继而拿出大陆封锁的“脱钩”政策:只要英国轮船不许停靠欧洲,英国商品不得在欧洲大陆销售。
但其结果是“自己人”俄国率先受不了:大量英国货品通过俄罗斯口岸进入俄国,再流入欧洲。拿破仑一怒之下,发动对俄国远征,结果其帝国葬送在俄国冰天雪地之中。
讽刺的是,拿破仑试图封锁的英国,五年期间的出口额,从5100万英镑反而增长到超过6000英镑。罗振宇指出,当前中国的状态,是在全球化系统中扮演“蔚蓝色海洋”的角色,高举全球贸易大旗,“我们是200年前故事中的英国。”
与此同时,“长大以后”的中国创新,可以被多种方式点亮。它已经不囿于高端科学家,而是遍地开花。
“今天的科学创新,是几乎每个工厂工人都在贡献力量,由两亿产业工人、每年300万毕业的学生,每天向前拱一点点、水位持续上升的创新。”罗振宇指出,“我们堆进去资金、资源、人才,日拱一卒,功不唐捐,这样的创新每天都在发生。”
并且,罗振宇表示,在关键前沿技术中,中国技术追赶的速度很快。例如在中国被“卡脖子”最严重的材料科学中,没有华人参与的国际尖端材料论文很少,华人对前沿材料学的参与至少达到一半以上,“我们不仅要看到现实差距,还要看到追赶速度。”
从另一方面而言,中国对人才的吸引也在加大,也包括大量海外人才。这个世界并非由产品和技术决定,而是由人决定的,人才的流动是难以阻挡的大势,也很难被“卡脖子”。
罗振宇还提出,战略决心是最珍贵的果实。如果说过去国内对自主创新仍有争议,但2020年基本已经达成共识,这也是沉甸甸的收获。今年之后,不错的理工科大学生能够参与的企业清单十分清楚,“卡脖子”背后是一个清晰的人生方向,国产替代的企业是清晰的机会清单。
而再度回望今年流传甚广的“卡脖子”清单,包括手机射频器件、芯片制造、机器人核心算法、高端光刻机、核心工业软件等,它们正是我们的“靶心”所在。“长大以后,我们会将卡脖子清单转化为机会清单。”罗振宇指出,“在隆冬,我们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不可战胜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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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清清 编辑:刘雪莹,李清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