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牛耕
编辑／赵艳秋
最近，三大电信运营商都披露了上半年财报。备受关注的是，三家都捂紧了钱包，谨慎投资。根据财报，三家共对外投资1273亿元，同比减少25%。其中，中国移动完成全年规划投资的46.8%，中国电信完成31%，中国联通仅完成20.4%。
而5G建设是运营商投资的重要部分，例如5G占中国移动上半年投资的58%，占中国电信的41%，中国联通则未单独列项。“此前运营商将这段时间确定为建设新高速网络的高峰时期。”有媒体质疑，这样谨慎的投资是否影响到5G建设的速度？
但对上述推测，有行业人士认为是“虚惊一场”。Strategy Analytics无线运营商战略高级分析师杨光告诉AI财经社，其实运营商全年的投资不会少，是投资节奏问题。中国移动与中国广电的700MHz设备招标刚结束，中国联通与中国电信也类似。“完美错过了上半年，没有反映到财报里面。”
在更大的层面，去年业内就有讨论，国内5G建设超前，投资数千亿，很可能收不回投资。但随后工信部表示，要坚持“适度超前建设”。今年7月，工信部主导的《扬帆计划》更明确，5G投资在近3年都将保持高速。
5G基站年底将达140万个
AI财经社从行业人士处获悉，从全年规划来看，5G基站建设并没有放缓，预计年底将达到140万个。这相比2020年底的71.8万个又翻一倍。
三大运营商上半年谨慎投资，各有原因。根据中国移动的说法，上半年放缓5G建设，是因为和中国广电共建700MHz频段的问题还在协商。此前，中国移动独立建设5G网络，但中国广电拥有的700MHz频段更优质，在该频段，中国移动和中国广电将共建5G网络。
不过，中国广电的组织架构调整延缓了双方共建5G的进度。2019年，中国广电拿到了国内第四张基础电信业务牌照。成为第四家电信运营商之后，中国广电进行了组织架构调整。“以前广电网络是分散到各个省的，现在需要整合成一家全国性的公司，要花一些时间，然后再开始招标。”杨光说。
在另外半壁江山上，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则在共建2.1GHz 5G基站，在7月开始招标，计划建成24万个基站，将于近期公布结果。中国电信表示，上半年建设放缓有半导体短缺，导致采购设备延迟的问题。另一方面，“他们也要看中国移动的情况，来决定自己的建设节奏。”杨光说。
简单地说，中国移动和广电在700MHz和2.6GHz两个频段，中国电信和联通在2.1GHz和3.5GHz两个频段，分别建设5G网络。近期招标的是新频段，而已经部分建设的2.6GHz和3.5GHz也在扩容。“扩容还在做，投资量很大，只是没有那么引人关注”，有通信人士说。
对此，独立电信分析师付亮也表示：上半年三大运营商都在“换档期”，在新的规划没有全面实施前，适度放慢投资是正常举措。下半年，5G网络投资会再加速。
今年7月工信部牵头发布《5G应用“扬帆”行动计划》，规划到2023年5G接入流量超过50%，普及率超过40%，用户数超过5.6亿，每万人拥有5G基站超过18个等。即使按14亿人口计算，也需要建设5G基站252万个。从2021年到2023年，都将维持比较大的投资力度。
5G不能只算经济账
三大运营商财报中关于5G的部分，也潜藏着隐忧。最大的问题就是移动业务的用户数不增长，即便5G做得再好，但总用户就这么多了。如果用户数不涨，就只能涨ARPU（用户月均收入）。从4G转5G后，中国移动用户的APRU涨了10%，已经是非常大的幅度，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可能有限。
于是，运营商目前将目光投向了增量市场，即政企业务。
中兴一位人士对AI财经社说，从2019年开始，三大运营商都放下架子，低调地去找工厂合作，这跟4G时代不一样了。“工厂成了‘甲方’，运营商成了‘乙方’。”
“争夺得很激烈。”一位行业人士称，“据我所知，一个大企业都跟中国联通要签署合作备忘录了，那边中国移动还在不停地挖脚、找高管。”
激烈争夺的背后，是巨大的蛋糕。根据中国移动2021年上半年财报，政企业务营收为730.74亿元，占总营收18.58%，并且最近三年都在逐年上升。政企业务主要涉及5G、云计算、大数据，其中多个部分增速都在50%以上。比如，移动云增速达到118%。相比之下，个人市场的增速只有0.7%。
在政企业务上，5G的影响不能只用数字衡量。“它成了凝聚共识、吸引企业（做数字化转型）加快进度的一面旗帜。”杨光说。过去几年，5G的高曝光吸引企业加大了基础设施的投资，从港口、矿山到钢铁厂都有采用5G通信指挥机械、替代劳动力的案例，进而影响了企业整个生产流程。
而在这方面，运营商的想象空间颇丰。不同于欧美发达市场，国内企业使用公有云服务的比例仍不高，运营商有机会以5G为突破口，拿下这块市场。例如为企业建立5G专网，顺势拿下企业的边缘计算、云计算和各种运维需求。近期，中国电信上市融资，融到的钱主要就是投云；中国移动也是投云计算、大数据等。
纵然，相比5G数千亿的总投资，运营商短期要收回投资并不容易。“但现在不是算经济账的时候”，有通信人士说。杨光也表示，四大运营商是国有企业，其决策可能会受到更宏观的社会经济发展目标的影响。
相比3G和4G，5G是中国首次在通信网络上领先，有望带动其他行业发展。“无非是先修路再造车（应用），还是‘堵车了再修路’的路线问题。”有通信人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