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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发现新变异毒株疑引发群体感染 后默克尔时代领导权之战尘埃仍未定

时间:2021-01-19 22:47:11 |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原标题:德国发现新变异毒株疑引发群体感染 后默克尔时代领导权之战尘埃仍未定

在德国巴伐利亚州滑雪小镇加米施-帕滕基兴(Garmisch-Partenkirchen)的医院又发现一种新的新冠病毒变异毒株。1月18日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证实,该变异毒株不同于目前已知变异毒株中的任何一种。

此前德国政府就担心在英国、南非和巴西等地发现的变异毒株感染性剧增会加重德国疫情,发现新的变异毒株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担忧。1月19日,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提前一周召集德国16个州领导人商议延长本月底到期的封锁政策至2月15日,并采取更严厉防疫措施,包括考虑在公共交通工具和商店等特定场所强制要求配戴FFP2防护级别(相当于N95)口罩。

在去年春季第一波新冠疫情冲击下,德国并没有像英、法、意、西等国那样遭受重创;然而在第二波疫情发展中,本该有更多时间准备、而且在拥有更多相关设施和经验的情况下,德国却和其它欧洲国家一样遭到沉重打击,感染率激增,死亡人数高居不下。

上周末,被视为默克尔路线忠实追随者的北威州州长拉谢特(Armin Laschet)当选新一任基民盟(CDU)党主席,按理说,他将是今年9月德国大选最有力的总理候选人,但19日公布的最新民调却显示,多数德国选民并不乐见拉谢特顺利接过默克尔的权杖,他获得的支持率只有12.1%,远低于基民盟姐妹党基社盟(CUS)党主席、巴伐利亚州州长索德(Markus Soder)获得的43%,后者在应对这场疫情的考验中积攒了更高的人气。

众所周知,默克尔已放弃在今年9月大选中竞选第五次连任,在咨询公司欧亚集团欧洲总经理拉赫曼(Mujtaba Rahman)看来,无论谁成为德国新总理,在短期和中期,默克尔的离任都将在欧盟留下巨大空白,而且没有任何领导人——包括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内——能够可靠地填补这一空白所带来的风险。

变异毒株威胁下德国收紧防疫政策

加米施-帕滕基兴医院新近感染的73名新冠阳性患者中,包括医护人员在内,有35人被查出系感染了该未知变异毒株。医院负责人说,最初是在上周二发现了该变异毒株,目前病毒样本已送柏林夏里特医学院分析,尚未确定该变异毒株的传染性和致命性;当地政府负责人称已强化检疫网络,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

目前德国新增感染病例已飙升至每10万人130例,远远突破政府设定的每10万人中50例的门槛;上周四单日死亡人数再创新高,达到1244人。

德国公共卫生机构罗伯特·科赫研究所(Robert Koch Institute)1月19日报告24小时内新增确诊病例1万1369例,总计感染病例205万2028例;新增死亡人数989人,总计已达4万7622人。

默克尔的发言人塞伯特(Steffen Seibert)18日表示,当前采取的限制措施使感染曲线趋于平坦,重症监护患者数量也略有下降,但是在感染趋势得到控制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塞伯特称,在英国和南非首次发现的变异毒株对该国能否持续保持下降的感染趋势构成重大风险,他说这番话时,巴伐利亚新毒株还没有被对外披露。

德国在去年11月关闭了餐馆以及公共休闲体育设施,12月中旬将关闭范围扩大到学校和大多数商店。19日政府讨论的收紧措施草案包括将目前的限制政策至少延长到2月中旬,并要求民众在公共交通工具和商店内佩戴医用口罩,同时加大对雇主的压力,以确保员工在家工作,减少出行。

罗伯特·科赫研究所和柏林洪堡大学从手机信号收集的数据中发现,虽然去年春季首次停工导致人们出行急剧下降40%,但在冬天的第二波疫情封锁中,似乎有更多人没有减少出行。以1月13日为例,德国人的出行仅比一年前同比下降15%。

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Frank-Walter Steinmeier)因此与工会和雇主联合会共同呼吁,敦促公司尽可能让员工在家办公。

相比其它欧盟成员国,德国也有更大底气继续实施严格封锁。德国经济在2020年仅萎缩5%,收缩幅度远低于预期。德国经济研究所(ZEW)19日表示,由于出口预期改善,德国1月投资者信心指数上升超过预期达到61.8。ZEW所长Achim Wambach在声明中指出:“尽管不确定进一步的锁定措施进程,但德国经济的前景有所改善。”

此外,德国的公共财政也始终处于良好的控制之中。政府当天公布的2020年预算新债务净额为1305亿欧元,虽是二战后历史上最高水平的年度借款,仍比原计划低40%。按照德国财政部长舒尔茨(Olaf Scholz)的计划,今年净新增债务最高1800亿欧元,以便继续采取救助和刺激措施。

“正如我们现在做的,我们有力量采取大规模行动抵抗新冠病毒的影响。”舒尔茨说。

继任者之争背后的传统政党危机

作为欧盟成员国现任领导人中任期最长的政府首脑,默克尔冷静的性格和审慎的态度使她广受欢迎。在英国左翼媒体有关默克尔继任者选定的文章之后,一位英国读者热切地留言问道:“当她不再担任德国总理时,我们可以借用默克尔夫人几年吗?”

自从2018年12月默克尔辞任基民盟党领袖并宣布放弃第五次参选连任后,外界一直在猜测谁有资格成为她的继任者。她的党魁之位最初由她看好的克兰普-卡伦鲍尔(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接任,但克兰普-卡伦鲍尔却未能建立党内民意基础,在一次领导失败的地方选举之后,去年2月份她宣布辞去基民盟党主席职务。接踵而来的新冠疫情迫使基民盟推迟了去年4月的代表大会和12月的换届峰会。

最终,下个月就60岁的拉谢特(Armin Laschet)成为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党内的正式接班人,在1月16日的在线选举中,他打败了另外两位有竞争力的候选人——默克尔的党内老对手、持右翼政纲的梅尔茨(Friedrich Merz)和政治主张更为温和的联邦议院外事委员会主席吕特根(Norbert Röttigen)。

在德国政坛,成为基民盟领袖通常意味着距离驾驭欧盟火车头只剩一步之遥——在过去72年中,基民盟及其领导的政党联盟主导了德国联邦政府52年。但对于拉谢特能否在今年9月份德国大选中顺利成为总理候选人,没人知道。

即便拥有默克尔的背书,拉谢特在党内领袖竞争中获得的领先优势只有区区55票。在全部991张党代表投票中,除了4张弃权,拉谢特是以521票对梅尔茨的466票取胜,他赢得的选票中还包括第一轮被淘汰的吕特根的支持者。而且别忘了,这位州长来自德国人口最多的大州,来自该州的投票党代表人数就占到30%。

除了索德占据在民调中最受欢迎的地位,新主席在党内还面临着年轻有为的卫生部长斯潘(Jens Spahn)的竞争,毫无疑问,赢得党领袖选举只是第一步,未来几个月柏林必将掀起一场领导权之战。

拉谢特迫切需要重新团结该党分裂的政治派别并凝聚共识,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拉谢特自己也相信默克尔对于选民的吸引力超过了该党本身。即便如此,在2017年德国大选中,由于选民转投边缘党派,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从上一届311个联邦议会席位中丢了65个席位。

3月14日在巴登-符腾堡州和莱茵兰-普法尔茨州举行的州选举,被认为是检验拉谢特领导的基民盟能否成功的第一个指标。

而无论谁成为默克尔最终的继任者,所面临的一个明显问题是,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无法与默克尔在德国、欧盟乃至世界树立的威望相提并论。在拉赫曼看来,马克龙倡导建立一个更强大、更一体化的欧洲的愿景,在默克尔离开后形成的一段时间真空中将难以实现。

2019年11月庆祝柏林墙倒塌30周年的晚宴上,默克尔对马克龙说过的一句话基本可以解释上述危机的实质:

在马克龙快人快语地公开评价北约已“脑死亡”的言论发表后,默克尔没有掩饰她的怒不可遏:“我了解你对颠覆性政治的渴望,但我厌倦了收拾残局碎片……一遍又一遍,我必须将你摔坏的杯子粘在一起,以便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记者曾多次采访的希腊前财政部长、经济学家瓦鲁法基斯(Yanis Varoufakis)一直是欧盟犀利的批评者,他的看法更加悲观,就长远而言,他认为柏林和巴黎对新冠大流行的不同反应将促使欧盟解体。

“德国经济正在从大流行中迅速恢复,法国经济却没有,”瓦鲁法基斯说,“欧盟的瓦解进程已在地下开始。”

(作者:师琰 编辑:陈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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