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张继文
今天，趁着百度二次上市之际，投资界独家采访多位百度早期投资人，勾勒他们眼中的百度。
李彦宏，再一次站在了敲钟的舞台上。
今天（3月23日），百度成功登陆港交所，此次发行价252港元，开盘报256.6港元，市值超7200亿港元。
成立于2000年，百度一度是中国互联网的传奇。16年前，百度凭借着“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公司”的光环，创造了美股IPO神话；如今，百度以“AI第一股”的身份回港上市，港股首次聚齐了BAT。
“在PC时代，百度是绝对的王者。”百度的早期投资人，现任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见证了百度20年浮沉。如今，他仍担任着百度董事一职，“我希望，未来十年百度能够抓住机遇，成为AI时代的王者。”
“从2005年到现在，百度这16年走得不容易。”同样为百度的早期投资人、IDG资本创始董事长熊晓鸽感叹。百度是IDG资本早期生涯经典投资案例之一，此后IDG还参与了爱奇艺、小度和昆仑芯片三家百度系公司的分拆，一路相伴20年。今天，趁着百度二次上市之际，投资界独家采访多位百度早期投资人，勾勒他们眼中的百度。
16年后，百度再次IPO敲钟
独家采访早期投资人
“从最早投资百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年的时间。当初做A轮投资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到百度能够发展到如今这样大的规模。”符绩勋感叹。
我们把时间线拉回了百度创业之初。1999年，李彦宏怀揣着120万美元风险投资和一个中文搜索梦想回到了中国，创立百度。
2000年，完成天使投资半年后，百度开始寻找A轮投资人。在朋友的引荐下，身在新加坡的符绩勋和李彦宏在视频上见了第一面。那一次，李彦宏简单介绍了他对于百度定位和未来市场发展的前景。
符绩勋依然记得，听完李彦宏介绍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去评估该业务的市场价值呢？”。当时美国有一家叫Inktomi的公司，专门为门户网站提供搜索引擎，估值已经达到130亿美元。符绩勋把Inktomi作为参照对标百度，做出了大胆假设：百度会不会是下一个Inktomi？
2000年，符绩勋主导投资了百度。这当中的过程要比想象中简单。几乎没有什么讨价还价，李彦宏当时要求800万到1000万美金，符绩勋最后领投了1000万美金，股权占比超过20%。
一同参与百度此轮融资的还有IDG资本。早在1999年，IDG资本合伙人杨飞就在一场留学生交流会上认识了百度联合创始人徐勇；2000年夏天，杨飞第一次见到了李彦宏。那时，李彦宏正在拿着百度的项目寻找投资方。见过李彦宏后，杨飞告诉他，IDG一定要投。
“当时，我们非常看好搜索这条赛道，认为搜索在中国市场有很大的市场空间；但更重要的是，李彦宏和他的创始团队放弃国外的工作毅然回国创业，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个时候，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IDG资本创始董事长熊晓鸽回忆当时内部的讨论情景。
这一次出手需要极大的勇气。彼时互联网泡沫破裂刚刚结束，互联网经济正处于最寒冷的冬天，全国有几千家类似的互联网公司毁于一旦。最终，IDG投入150万美元，获得了百度5%的股权。
“2000年刚起步没多久的时候，百度的商业模式并不太明确，大家都在探讨，搜索的商业模式是什么。”符绩勋回忆，“到了2004年，百度越做越好。当时，我帮助Robin（李彦宏）做一些管理上的调整，又帮他把CFO招进来。”
结果证明，这是一笔堪称经典的投资。2005年，百度成功登陆纳斯达克，凭借着“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公司”的地位，挂牌首日暴涨354%，轰动全球。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百度都是中国互联网的代名词。
而身后的早期投资人，均收获了丰厚回报。百度为IDG基金带来了100倍的投资收益，成就中国风险投资界一段佳话。凭借着这一笔精彩投资，符绩勋也带给了LP超过100倍的巨额回报。
不过，百度与早期投资人的亲密关系并未结束。“在百度不同的发展时期，我们都会与百度保持着密切联系，并联手投资一些公司。”熊晓鸽告诉投资界。而符绩勋也在百度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2019年，百度董事陆奇在任期到期后离职，符绩勋接棒出任公司董事一职。
“作为董事和前投资人，我更多是以‘旁观者清’的角度，把我的观察、我接触到创新想法、趋势变化分享给Robin（李彦宏）。此外，我也会在管理组织，人才结构等方面给予一些建议。”符绩勋表示。
“从2005年到现在，百度这16年走得不容易。”熊晓鸽感叹。
“AI第一股”背后
李彦宏，埋头打造一个AI帝国
百度历来被视为一家搜索引擎公司，这一次又凭什么撑起“AI第一股”？
投资界从招股书看到，百度的收入主要来源于两部分，其一是百度核心业务，其二是爱奇艺。其中，百度核心业务包括了以手机百度APP为主的移动生态业务、智能云业务、智能驾驶和DuerOS智能助手及芯片等增长计划。
不过，百度主要营收来源是移动生态业务，占据百度总营收7成以上。在外界眼中，在线营销业务的本质仍是卖广告。然而，该业务的核心技术手段已经从被动展示变成了基于AI核心的智能化推送系统。
近几年，在线营销收入呈持续下降态势。但是，百度的营收和净利润并未出现连年缩减——2018年至2020年，百度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1023亿元、1074亿、1071亿，归属于百度的净利润分别为276亿元、21亿元及225亿元。
这背后，源于百度其他业务的开始崛起。以智能云业务为例，招股书显示，2018年-2020年，百度云服务的营收分别是30.05亿元人民币、63.70亿元人民币、91.73亿人民币，是百度最健康增长的业务。
“云计算讲求的是规模效应，注定是大厂之间的游戏，像百度头部公司可以根据不同场景找准定位。譬如在消费市场，百度网盘便具有独特优势。”符绩勋分析。
“百度在人工智能领域有着长时间的积累，并开始向技术应用聚焦；更重要的是，百度的AI业务是以技术驱动，而不是以模式驱动。”IDG资本合伙人牛奎光坦言。
放眼国内，极少有巨头掌舵者像李彦宏如此信仰AI。从2010年起，百度就开始布局和构建AI技术，陆续把自然语言处理、语音、图像、知识图谱作为百度AI技术研究方向，这也是最早百度大脑的雏形。“百度的搜索业务可以大规模地搜集并分析数据，这为机器学习提供了很好的数据库；此外，长期用户数据的积累也让百度在视觉识别、NLP等方面的技术优势更加明显。”牛奎光补充道。
那时，国内几乎没人看好人工智能，而李彦宏却大力招募人才。2013年1月，百度成立了中国第一个人工智能研究院（IDL），李彦宏亲自出任院长；同年4月，百度硅谷人工智能实验室成立。2014年1月，百度推出少帅计划，面向全球招募9名30岁以下的人工智能领域青年精英，年薪百万元起步。
“由于李彦宏是技术出身，技术人员在百度的地位一直很高。”牛奎光透露。
此后，李彦宏开始化身为AI布道者，走到前台。2016年6月，李彦宏发表了主题演讲《下一幕：人工智能》，轰动一时。他预言，PC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正在成为过去，而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下一幕正在缓缓拉开大幕。
从2017年至今，李彦宏大多数的公开演讲，基本上都以“人工智能”为主题。有一组数据显示，李彦宏短短数年在公开场合提到“人工智能”超过500次，名副其实的“AI先生”。
当然，李彦宏对AI的探索不止于此。2020年，李彦宏悄悄成立了一家生命科学公司。在李彦宏看来，随着计算机的算力不断提高，人工智能可以很好地服务生命科学领域。
对此，符绩勋表示赞同：“虽然AI+生命科学、AI+生物制药的商业模式还没有雏形，但可以预见，这一领域一定存在着更广阔的前景。”作为互联网圈最知名的技术男，李彦宏的浪漫莫过于让AI变得更加有生命力。
百度被低估了吗？
旗下一个个独角兽浮出水面
眼下，一个个百度系独角兽诞生。
背后的逻辑不难理解。“长期以来，百度在AI、芯片、云计算、自动驾驶等领域有着大量积累和布局。或许在未来五年到十年，百度可以将此前积蓄的力量释放出来。”符绩勋告诉投资界。
事实上，这样的一幕正在渐渐发生。2020年年9月30日，百度官宣旗下智能生活事业群组业务（简称“小度科技”）完成了独立融资。本轮融资由百度资本及 CPE 战略领投，IDG 资本跟投，投后估值达约200亿元。
今年3月，百度公司旗下人工智能（AI）芯片部门昆仑完成独立分拆，并获新一轮融资。投资界获悉，此次融资同样由CPE领投，IDG资本等多家机构跟投，投后估值约20亿美元。
“在小度和昆仑芯片分拆过程中，IDG均参与了投资。这种方式可以更好地释放价值，也可以很好地激励公司内部员工。”牛奎光向投资界透露。
此外，还有一批独角兽尚未从百度单独出来。典型代表便是百度智能云，这是国内唯一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实现规模化商业盈利的公有云。截止到2月23日，有20家券商为百度智能云单独估值，而中银国际给予云业务估值金额达450亿美元。另外，还有百度自动驾驶业务Apollo。目前，已有21家券商为百度智能驾驶业务Apollo单独估值，而中金给Apollo开出高达539亿美元估值。
与此同时，百度也在做一些尝试。“去年，特斯拉股价大涨让大家看到了电动车领域的市场空间，我们告诉百度应该积极参与，抓住机会。”牛奎光告诉投资界。
今年年初，百度便宣布了造车的消息，随后组建一家智能汽车公司，以整车制造商的身份进军汽车行业，意图将人工智能、Apollo自动驾驶、小度车载、百度地图等核心技术全面赋能汽车公司。3月2日，百度造车公司完成注册，名称为集度汽车有限公司，这标志着百度造车公司步入正轨。
走出至暗时刻，百度带给外界一次又一次的惊讶。如今，百度从手机向智能音箱、智能汽车等场景延伸，逐渐成为一个无处不在的超级智能交互入口。在不久的将来，百度又会不会以万亿市值的身份重回BAT行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