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一篇餐桌,是我们看世界的一个包厢,希望以下餐桌,是我们看世界的一个包厢的内容对您有用。
■闲读 《作茧自缚》
◎詹姆斯·斯科特/著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唐山
近期出版的很多作品基于餐桌,却反复刷新着看世界的视角,如《作茧自缚:人类早期国家的深层历史》《了不起的面包》《一嚼两千年》《碳水的胜利》《餐桌上的训诂》《菜园简史》。
米面历来被视为“主食”,玉米、土豆、芋头、红薯、藜麦等只是“杂粮”。是米面的营养更好?产量更大?还是更好吃?《作茧自缚》一书作者独辟蹊径,认为这是统治者筛选的结果。
玉米、土豆、红薯等产量大、易种植,但收获期不固定。特别是红薯,成熟后不收割,可在地里存两年,收税者难知。古代小麦和水稻成熟期固定在10天内,产量易评估,晾晒后才能入库,产量难隐瞒。
从考古看,原始人的食谱包括150多种食物,远比现代人丰富,定居生活后,人类骨骼中钙含量下降20%,遭各种疾病侵扰,平均寿命至少减5年。原始人每天只工作2小时,而清末农民每年工作时间超4000小时。农耕促进社会进步,却伤害个体,那么,古人为何如此选择?本书作者发现,两河流域最早农耕遗址在1.2万年前,此后几千年,都被放弃。人类曾回去当卢梭的“高贵的野蛮人”,只是最终失败。距今7000~8000年,农耕遗址再现。
面包是常见食品,和空气与水一样。其实,面包是被偶然发明的,在先民看来,发酵犹如魔法,“打破了因果律,是对神明的亵渎”。古希腊人用奇特的方式接纳面包———创造出厄琉息斯秘仪。这是一套秘密进行的宗教仪式,隐喻小麦种子发芽、成长、变成面包的过程———生命与面包同构,则魔法亦被人类驯服。
面包成了身份标识,倒逼基督教创造出“走在田地里”的圣母玛利亚,归并秘仪中的诸女神,以掩盖面包似乎不太文明的出身。小麦后期加工复杂,价格贵,由此形成替罪羊群体———磨坊主。磨坊主常以次充好、暗中盗窃,在欧洲各国民间,都流传着“磨坊主都上不了天堂”的谚语。
在现代人看来,中世纪生活一塌糊涂,在文字记录中,市场上只有少量肉、鱼、葡萄酒和面包,单调至极。其实,中世纪法国小镇居民的产权由四块土地组成,其一是菜园,面积1000-1200平方米。只看市场记录,很难发现当时餐桌的丰富。
《菜园简史》书中所说,伊甸园就是菜园,《奥德赛》中记录的西方史上第一个花园———阿尔基诺斯园,也是菜园。菜园在市场和平民间建立了缓冲区,市场失败时,菜园可遮风挡雨。
菜园释放出人类的创造天性,泽芹、亚历山大草、拉维纪草、亨利藜、巴天酸模、公鸡草等曾是欧洲人的菜,均被菜园培育出的新菜淘汰。滨藜更惨,被菠菜替代后,如今被称为“野菠菜”。辣椒、西红柿、土豆等美洲食物进入欧洲后,一二百年无人敢尝,幸亏在菜园中被当成观赏植物保留,如果没有菜园,它们可能早已失传。
19世纪30年代至80年代,法国立法规定,各市镇必设校舍,含六部分:教室、操场、院子、厕所、教师宿舍、菜园,这可能是教师被称为园丁的源头。天主教廷曾规定,神父必须在传教地建菜园,这样才能扎根基层。工业革命时期,法国老板为留住工人,也会发菜园……
菜园如此深刻地嵌入人类史,它被认为是培养美德的教室,是高尚的休闲,是团结的基础,是社交的平台……直到上世纪80年代,曾遍及法国各社区的公共菜园才逐渐消失。
早期去法国的中国人很少提到菜园,可能是农业被打上落后、低级的标签,他们更关注高楼大厦、马路和大机械,可当我们拥有这一切后,才发现,我们的种菜技能如此受外国人追捧,因为它触动了他们记忆中的乡愁。
文化无优劣,美好的事物、美好的情怀属于全人类,我们可以彼此感动。 食物史是近年出版的热门品种。在一个小话题中,如何才能呈现个性?也许应回到历史的本质去看问题。
历史不是过去的分分秒秒,而是一个从低向高、从简单到复杂、从一元到多元的过程。食物本身的变化有限,但食物来自人,人在不断变化。所以,食物史应呈现人类精神世界的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