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新经纬
清明时节雨纷纷，墓地价格“欲断魂”。
文 | 林琬斯 常涛
编辑 | 赵佳然
审校| 孙庆阳
近年，随着国家持续推进殡葬改革、深化移风易俗，一方面，人们抱怨天价传统墓地难以承担，直呼“死不起”“葬不起”，另一方面，却难以接受更环保、更低价的生态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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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墓地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目前，除了尊崇“入土为安”观念的传统墓地，还有与之相近的生态墓地，例如花葬、树葬、草坪葬等。据了解，目前生态墓地多数不保留骨灰，也有人将逝者骨灰葬于绿树红花之下，不修墓穴，不建石碑，节约土地从而节约开支。
相较于后者，前者价格约贵8至10倍。北京八达岭陵园官网显示，园区内生态墓地价格在1.5万元至6.2万元之间，而传统墓地价格最低8.8万元，最高达到60万元。
该陵园官网显示，60万元的墓地为名人自选墓，逝者的职业为白衣使者、科研学者、人民公仆、人民教师等，墓地位于平地，面积9平米，共4个墓穴，坐北朝南。官网介绍，名人自选墓风水能够守住财富、家庭、仕途、事业、文昌，且有山有水，有花园环境与人文景观做伴。
墓地销售小袁向中新经纬记者介绍，传统墓地每年会涨价2至3次，每次涨价幅度约为20%。其中每年清明节，墓地会迎来一次涨价，今年北京地区墓地价格大概涨了1万元到2万元。
“墓地涨价和一般商品涨价不同，往往是某种低价墓型卖没了，直接从高一档的墓型开始卖。尤其清明节期间是墓地购买高峰，陵园也没有时间建低价墓地，现在有什么价位就卖什么样的，过段时间什么价位还不好说。”小袁说。
小袁介绍，目前北京墓地价格基本上2、3万元起步，有的陵园更贵，比如九里山公墓二区起步价达到5万多元。“因为疫情突然到来，陵园没有储备低价的传统墓地，传统墓地购墓高峰一来，价格自然看涨。”
墓地资料图河北省三河市灵山宝塔陵园一位工作人员则向中新经纬记者介绍，灵山宝塔陵园墓地标价从1.98万元至16.8万元不等，墓地价格一定程度上受石材、风水、周围环境的影响，其中受风水影响与周围环境影响较深。“1万元至2万元的墓地就在平地上，但10万元至20万元左右的墓地基本在半山腰，背山面水，风水上、环境上更加适宜。”
除了制式墓，还有自选墓地，可按照面积购买。灵山宝塔陵园工作人员介绍，“陵园平地墓地每平米9万元左右，半山腰上的墓地环境与风水都比平地好，每平米价格在10万元到12万元，最少4平米起售，一般是建家族墓或者大一点的艺术碑，墓地和碑加起来基本要50万元、60万元以上。”
小袁也表示，墓地严格来说没有最贵只有更贵，“价格上不封顶”。“一些家族自选墓地需要设计，根本没有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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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房地产”有多暴利？
墓地价格飙升背后是殡葬行业的惊人利润率。3月26日，号称港股“殡葬第一股”的福寿园发布2020年年度业绩公告。福寿园的收益主要来自三个业务分部：墓园服务、殡仪服务及其他服务，其中墓园服务占比达到83.4%；2020年总收益18.93亿元人民币，较上年度增长近4200万元，约2.3%，2020年大部分收益来自墓园服务，经营利润率达到57.1%，同比增长2.7%。
2018年起，福寿园改变了费用的列报方式，导致2018年至2020年的毛利率数据大幅下降，但仍达到49.9%、54.4%、57.1%。2015年至2017年，墓园服务的毛利率从79.7%增长至82.7%。
相比之下，龙头房地产开发企业的毛利率黯然失色。2020年，中国恒大毛利率为24.2%，融创中国毛利率21.0%，万科房地产业务毛利率22.6%。
而A股市场的福成股份，前期主业为畜牧养殖屠宰及食品加工，2014年并购灵山宝塔陵园，虽然殡葬并不是其主营业务，但通过往年年报可以发现，2018年至2020年，其墓位销售、管理、殡葬服务业务的毛利率也达到了87.96%、87.14%、81.01%，远高于其畜牧业与餐饮业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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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墓市场惨淡
“很多人仙逝后宁愿将遗体寄存在殡仪馆，也不考虑生态葬法。”中新经纬记者调查发现，在墓地市场，虽然生态墓地价格较低，涨价幅度也小，但选择生态葬法的人少了很多。“生态葬法不保留骨灰，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对生态葬无法完全认同。”北京市民朱女士说。
上述灵山宝塔陵园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园区生态葬区只有一种生态墓型，且购买生态墓型的人只占了10%。“每个陵园生态墓区的面积都特别小，甚至有些不设生态葬区，重要的原因是不好卖，另外生态葬的适用人群范围太窄。”
小袁介绍，目前生态墓地多数是不保留骨灰的，无论是咨询者还是购买者都不多。“现在大家选墓地还是倾向于传统立碑形式，在思想观念上，生态墓地还没有被大多数人接受。”小袁介绍，目前北京地区有生态墓地的陵园不多，仅有八达岭陵园、天寿陵园、九公山陵园少数几个，价格从一万多到二十多万不等，比传统墓地便宜不少。
云南昆明晋龙如意园负责人向中新经纬记者介绍，云南土地储备较为充足，每年墓地价格较为平稳，不会出现上调。该负责人表示，如意园传统墓地价格900元至6万元不等，生态墓地价格900元至3千元不等，但即便价格低廉，选择生态墓地的人数也极少，只有消费能力较低和思想观念较为开放的人会选择生态葬法。
中新经纬记者注意到，“生态殡葬”近年来受到大力宣扬，不少省市为鼓励“生态殡葬”也出台了惠民补贴政策。
天津提出对参加节地生态安葬的承办人给予每具骨灰1000元奖励，对火化后直接选择参加节地生态安葬的承办人再补贴每具骨灰1420元基本殡葬服务费用。湖南常德提出，采取减免费用或提供补贴等方式，为市城区实行遗体火化的逝者家庭提供进一步的惠民政策，最高可获补贴3060元等。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向中新经纬记者分析，传统墓地价格高企的核心原因还是在于产品的市场供无法满足市场需求，各地在墓地的供给方面非常有限，但是随着老龄化时代的到来，对墓地需求也在增加，最后必然导致价格的上涨。
“所谓生态葬法，很大程度上需要要克服文化的因素，在这种情况下，打破大家的固有观念，形成新的观念才是最关键的事情，生态葬才能逐渐为人们接受。”江瀚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