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AI财经社 陈畅
在“双减”政策之后，持续低迷的教育股终于迎来兴奋点。
12日晚间，中办、国办发布《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了两点主要目标——到2025年，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不低于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的10%；到2035年，职业教育整体水平进入世界前列，技能型社会基本建成。
《意见》还指出，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鼓励各类企业依法参与举办职业教育，并规定“新增教育经费向职业教育倾斜”等。
在K12教育被整顿以后，新风口正转向职业教育、成人教育和素质教育，这中间不乏取代之前大火的学科培训以及获高额融资的教育企业。如今，有了政策的明确支持，资本市场更是进一步给予积极反馈。
职业教育股扬眉吐气
最先作出反应的是美股。12日晚，中概教育股开市后大幅冲高，高途一度大涨近14%，掌门教育涨超10%，好未来涨超9%，新东方涨近6%。不过，上述个股随后出现冲高回落，由涨转跌，截至收盘，高途跌超6%至3.75美元/股，新东方跌超3%至2.16美元/股，好未来跌超3%至4.7美元/股，仅掌门教育涨0.38%，收2.63美元/股。
相较之下，A股的职业教育就猛多了，有的直接涨停。深交所上市企业传智教育13日开盘一字涨停，收盘价报23.28元，市值934亿元。
这家公司主要从事非学历、应用型计算机信息技术(IT)教育培训。截至2021年6月30日，传智教育营业收入3.0364亿元，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612.7236万元。机构评级方面，近半年内5家券商给予增持建议，14家券商给予买入建议。
同为深交所上市企业的中公教育以涨停收盘，收盘价12.16元，涨幅10.05%，市值750亿元。
中公教育主要从事国内公职类招录考试培训，主要服务于大学生、大学毕业生等年轻人就业人群。8月30日，中公教育披露2021年半年度报告称，报告期内，公司实现营业收入48.56亿元，同比增长72.94%；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9716.25万元，同比减亏58.30%。
此外，教育板块的科德教育、开元教育、学大教育、昂立教育等多只教育股均收获涨停。
图源：腾讯自选股截图根据证券时报数据宝统计，职业教育概念股有30余只，其中有15只股的业绩属于绩优行列。这15股的股价今年以来平均上涨13.88%，跑赢大盘11个百分点。
新C位争夺战
“教培机构疯狂复制的时代结束了，（以前）之所以出现很多问题，也是因为行业发展太快。现在职业教育成了比较火的赛道。”一位投资人对《财经天下》周刊称。
目前，无论是从政策端，还是需求端，职业教育都处于上升通道。
职业教育2021年相关政策，图源：广发证券发展研究中心德州市教育科学研究院教研员马超先前表示，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是两种类型的教育，同等重要，无所谓高下，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应该为不同的学生提供不同的教育。“关于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学习成果互认的问题，其实就是一个职普融通、终身学习的问题。国家现在基本上已经构建好了这个框架，并制定了相应的规则，预计很快就会付诸实施。”
而从各种公开数据上来看，发展职业教育也匹配目前国内教育的供需现状。
据IT桔子发布的《2020年新职业教育行业发展报告》显示，目前我国传统职业教育仍然侧重学历教育，高校毕业生面临的矛盾在于不能“学以致用”、“专业对口”，人才供需不匹配。从供给端来说，自高校扩招后，每年有400多万大学生就业，但我国高等教育普遍存在着专业设置与企业岗位需求脱节的问题，客观上导致不能学以致用。
东莞证券研究所引用艾瑞咨询《2020年中国在线教育平台用户大数据报告》称，2019年中国职业教育市场规模达到2689亿元，同比增长13.3%；市场规模预计未来3年保持13%左右的速度增长，预计在2022年突破3900亿元。
职业教育市场规划，图源：东莞证券研究所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的张家勇给出一组数据显示，到2035年，仍将有35%的适龄人口不能接受高等教育，因此有必要继续保留并发展一定规模的中等职业教育。
可以预见，职业教育将在未来站上教育行业的“C位”。目前我国有2000多家职业教育创业公司，涵盖IT技能培训、职前辅导培训、泛兴趣内容等多个细分赛道。在所有细分赛道中，职业教育培训领域的搜索词中，主打产品、运营、研发、设计等模块的互联网新职业技能培训课程正在成为职业教育培训领域的强劲增长点。
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自然有热钱和创业公司涌入。IT桔子报告称，2021年上半年职业教育领域共发生21起融资事件，融资总额创下新高，达到62.1亿元。相比2020年上半年，职业教育领域融资事件的增速为36%，融资额增速达到450%。
至于老牌头部教育企业如新东方、高途、好未来等，在“双减”政策落地后，纷纷向外透露布局职业教育的决心。其中，好未来动作最快，今年7月发布轻舟品牌，宣布进军成人职业教育领域。
但据一位该业务部门的离职员工告诉《财经天下》周刊，轻舟品牌是2020年年终整合起来的，因为一直不盈利，所以一直不受重视。“看起来公司更偏重于转向素质教育，转职业教育没有什么基础，且目前职业教育还不成体系，存在未知数。”
至于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早在2020年初的一次发布会上就提过，新东方未来会进入素质教育、早幼教、教育信息化和职业教育等领域。今年9月，新东方宣布宣布未来将拓展计算机等级考试、司法考试等培训业务。
高途则将2021年视为自己的第三次创业，目前在成人教育领域已上线了考研、公考、教师、实用英语、四六级、雅思、会计、医疗等多个品类，还陆续新上线了记忆力、银行考试等新课程。
根据高途发布的2021财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截至2021年6月30日的第二季度，高途实现营业收入22.32亿元人民币，创历史新高，但是，其中94%由K12业务带来。创始人陈向东在财报会上介绍，高途将着重发力素质教育和成人教育，探索职业教育和智能数字产品。
截至目前，在线教育头部公司中，作业帮、猿辅导还没有转型职业教育的消息。其中，猿辅导明确向《财经天下》周刊表示，目前公司没有布局职业教育的计划。
职业教育也将面临革命
虽然职业教育成为新宠，但该行业的当下发展仍存在不少风险。像虚假宣传、退款问题、霸王条款等一系列在K12教育中频发的现象，在职业教育中同样存在。
2020年央视3.15晚会上，在线职业教育服务商嗨学网因为“退费难”问题被重点名批评。在该平台上，销售为了签单成功率，给出了虚假的承诺，而学员发现受骗之后，要求退款却不了了之。
2021年8月份倒闭的华尔街英语学费不菲，学员损失巨大。《财经天下》周刊在学员组成的微信群里看到，涉及学员的学费金额几乎都在1万元到10万元之间；其中10万元以上的有数十人，其中金额最高的一名学员，学费高达37.62万元，上面显示的课时到期时间是2025年7月。
图源：《财经天下》周刊摄职业教育培训还是“学费贷”的重灾区。华尔街英语的学员中有一名大学毕业生，因为课程价格太高，所以他瞒着父母，报名了课程，并且是通过第三方贷款形式付费。“业务员只告诉我，可以通过分期交学费减少资金压力，然后就是各种签字。稀里糊涂中，业务员就帮我办好了各种手续。到后来还款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背上了‘百度有钱花’的贷款。”
总体算下来，该学员的学费共计18万元，贷款每月还款3000元。但现在，课程已经停了，她却不知道其余的贷款应该如何处理。
四川天府健康产业研究院首席专家孟立联向《财经天下》周刊表示，“双减”政策实施，学科类培训受到遏制，职业类教育受到鼓励，或许本身就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
一方面，职业教育一直受到鼓励、支持，但职业教育本身面临的问题也是不少的。其中最明显的是职业教育“不职业”，通过职业教育，重要的是真正地拥有了职业技能，这才是教育的目的，而不应该仅仅是获得了一张文凭。
其次，要明确现代职业范畴及其需求情况。比如家政、健康、娱乐等都是前景广阔的职业，但这些职业有的需要观念先行，比如家政职业化，有的需要专业技能，比如健康类需要相当的医学与健康基础知识。
这些都需要用现代理念、知识、技术方法和服务来开展职业教育。 换言之，职业教育也需要一场自我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