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者网》蔡俊
编辑 吴悦
疫情反复的2021年，疫苗成了医疗行业新的风向。
以备受关注的新冠疫苗为例，截至今年4月15日，全国共有7款疫苗获批上市或紧急使用权。从业绩表现看，2021年新冠疫苗相关上市公司业绩均呈现爆发式增长。不过，由于国内接种率逐步高企，海外就此成了上市公司的业绩增长点。
而放眼整个疫苗行业，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在行业的变局之中，国产疫苗的崛起已成趋势，并将经历打破进口垄断、成为大单品、多款国产疫苗竞争等多个阶段。
以呼吸道领域为例，沃森生物（300142.SZ）早前上市了13价肺炎疫苗，打破了进口疫苗在该领域的垄断，并成为大品种，支撑了企业的业绩。同时，康泰生物（300601.SZ）也在今年上市了同款国产疫苗，其业绩也出现大涨。
宫颈癌是我国女性第二大肿瘤疾病，因此对应的HPV（人乳头瘤病毒）拥有庞大的市场。此前，该领域由进口疫苗主导，之后万泰生物（603392.SH）上市了二价HPV疫苗，成为其国产大品种。下一步，九价HPV疫苗或诞生国产品种。
新冠疫苗三种技术路径
据东莞证券统计，截至今年4月15日，全国共有7款新冠疫苗获批上市或紧急使用权。涉及到的上市公司，包括康希诺（688185.SH）、智飞生物（300122.SZ）、康泰生物、科兴生物（SVA.NZDQ）等。
国内已获批附条件上市/紧急使用的新冠疫苗情况
资料来源：东莞证券研究报告从技术路径看，有5款新冠疫苗属于灭活，康希诺属于腺病毒载体，智飞生物属于重组蛋白。一方面，国内新冠疫苗的市场或接近饱和：东兴证券曾在一份研报中判断，2021年底我国实现60%的新冠疫苗接种率，2022年3月或实现80%接种率。另一方面，上市公司在国内市场饱和之前，就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
2021年，科兴生物实现营业收入193.75亿美元（约1280.33亿元），归母净利润84.6亿美元（约560亿元），各自同比增长3691.6%、8008.5%。对此，科兴生物表示，收益增长主要来自新冠疫苗，且向境外出售。2021年，科兴生物的灭活疫苗出口收入为84.74亿美元（约559.96亿元），占总收入比重43.74%；国内收入109.01亿美元（约728.9亿元），占总收入比重56.26%。
而研发腺病毒载体疫苗的康希诺，2021年实现营业收入43亿元，同比增长17174.8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9.1亿元，首次实现盈利。其中，康希诺的境外收入达30.57亿元，占营业收入的71.1%，主要是向墨西哥、巴基斯坦等供应新冠疫苗。
值得注意的是，康泰生物在2021年有2款新冠疫苗获批，但属于不同的技术路径。同年5月，该企业的新冠灭活疫苗在国内获批紧急使用；同年10月，该企业的新冠腺病毒载体疫苗在印尼获批紧急使用。其中，新冠腺病毒载体疫苗是康泰生物从阿斯利康引入。
虽然康泰生物没有公开新冠疫苗的具体销售额，但其表示产品销量的上涨是新冠疫苗所致。2021年，康泰生物的产品销售量同比上涨280.53%，营业收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实现36.5亿元、12.63亿元，各自同比增长61.51%、86.01%。
从灭活到腺病毒载体，国产的重组蛋白技术路径也终于在今年补上。今年3月，智飞生物公告称，其重组新冠蛋白疫苗被附条件批准上市注册申请。该疫苗由子公司安徽智飞龙科马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研发，是我国首款重组蛋白技术路径的疫苗。
尽管新冠疫苗在国内或已接近饱和，但仍有众多上市公司参与研发。其中，2020年西藏药业（600211.SH）公告，与俄罗斯HUMAN VACCINE公司就Sputnik-V vaccine（新冠肺炎腺病毒疫苗）开展合作，公司通过分期支付900万美元获得该疫苗在我国的商业化权益。2021年，西藏药业在年报中披露，该疫苗由AD26-S和AD5-S两部分组成，且“疫苗生产线建设已完成，生产线相关认证工作尚未完成”。
对此，西藏药业向《投资者网》表示：“我公司与俄方合作的Sputnik-V vaccine由AD26-S和AD5-S两部分组成：AD26-S已通过俄方相关机构验证，双方正在就AD5-S的技术标准沟通协调”，且“按照协议我公司与俄罗斯HV公司的合作安排，首先是生产返销，第二步是在国内注册上市。技术转移和前期研发生产工作委托锦斯生物进行；后续若启动国内临床，将由我公司与锦斯生物共同完成，目前该疫苗暂未启动国内注册相关工作”。这里面的锦斯生物，由一名自然人与重庆智睿投资有限公司各自持股50%。其中，智飞生物持股重庆智睿投资有限公司10%。
流感疫苗销售普遍下滑
新冠疫苗强势，如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在疫苗行业引起波澜。
这里面，流感疫苗受到的影响最为明显。百克生物（688276.SH）、华兰疫苗（301207.SZ）、沃森生物等上市公司均销售流感疫苗产品。不过，由于优先接种新冠疫苗对流感疫苗产生了一定压力，如接种医生工作精力保障、接种终端冷库储存分配等，因此相关企业的业绩下滑明显。
今年一季度，百克生物的营业收入1.38亿元，同比下降44.27%，并解释为“受新冠疫情影响水痘疫苗销量下降所致”。资料显示，水痘疫苗和鼻喷流感疫苗是百克生物的主营产品。
实际上，这正是2021年所受影响的延续。去年，百克生物营业收入为12.02亿元，同比下降16.6%。对此，百克生物认为流感疫苗受到新冠疫苗的影响，由于接种两种疫苗的人群和时间高度重合，致使去年下半年“流感季的疫苗推广工作受到较大影响。”
无独有偶，华兰疫苗、沃森生物也在年报中表达相同的观点。2021年，华兰疫苗营业收入18.3亿元，同比下降24.59%；同期沃森生物营业收入34.6亿元，同比增长17.82%，但其治疗流感的Hib疫苗销售额同比下降24.92%。
意料之外的行业变化，对2020年生产量较大的上市公司，影响更甚。
2021年，百克生物的流感疫苗生产量同比上涨153.34%，销售量同比下降47.52%，库存量同比上涨1504.5%。同期，华兰疫苗的生产量同比上涨9.38%，销售量同比下降28.51%，库存量同比上涨181.73%，虽然没有细分品种，但该企业明确表示“报告期内流感疫苗销量下降，库存量增加”。
对此，百克生物回复《投资者网》：“基于2020年度全国流感疫苗接种率以及公司鼻喷流感疫苗上市初期市场良好反馈和销售情况，为迅速扩大该疫苗市场占有率，公司积极乐观地安排了2021年生产及销售计划。但由于新冠疫情及新冠疫苗集中接种，特别是2021年下半年全国各地陆续启动3-17周岁人群新冠疫苗接种工作，而公司的鼻喷流感疫苗适用人群也为3-17周岁，恰好与同时期新冠疫苗接种的重点人群高度重合，流感季该产品销售受到较大影响”。
对于今年的计划，百克生物表示：“2022年，公司将在满足市场需求的前提下，合理安排生产节奏，公司也将持续完善营销体系，一方面是扩大销售队伍规模，另一方面进一步下沉销售力量，做更多终端的工作，拓展多元化宣传方式，推动流感疫苗的销售工作。”
略有不同的是，沃森生物在年报中表示，2021年其依据销售预测情况，降低了疫苗的产量，报告期内生产量同比下降32.74%，销售量同比下降35.96%，库存量同比上涨24.06%。
不过，呼吸道疾病的疫苗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国产十三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就在2021年大放光彩。
资料显示，该疫苗主要治疗呼吸道疾病，此前被进口厂商辉瑞垄断。2019年底，沃森生物的同类产品获批上市，商品名为“沃安欣”。2021年，沃安欣实现销售收入27.4亿元，同比增长65.59%。
就此，沃安欣不仅打破进口垄断，还成为了沃森生物的大单品，支撑其业绩同比增长。不过，第二款同类国产疫苗的到来，开始挑战沃森生物。
2021年9月，康泰生物的同类产品获批上市，商品名为“维民菲宝”。资料显示，沃安欣、维民菲宝的每剂价格分别为598元、485元。
今年，维民菲宝正式上市。今年一季报中，康泰生物没有披露该产品的销售额，但企业实现营业收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8.7亿元、2.7亿元，各自同比上涨214.6%、987.71%，公司表示“13 价肺炎球菌多糖结合疫苗，致使公司净利润较去年同期实现较大幅度增长”。
今年一季度沃森生物的营业收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6.56亿元、0.39亿元，各自同比上涨51.27%、20.09%。
HPV疫苗的国产竞争
曾经泾渭分明的HPV疫苗市场，近些年因国产产品上市而变得愈发热闹。
2020年4月，万泰生物IPO上市，之后市值迅速突破千亿元。而支撑高市值的基础，为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商品名）。
在国内，HPV疫苗有二价与九价两个种类。两者的区别在于覆盖的病毒种类，即数字越大，覆盖的种类越多。此前，国内二价HPV疫苗被外资厂商垄断，葛兰素史克占有最大份额。
万泰生物的馨可宁打破了进口垄断，该疫苗于2020年5月上市，并成为其大单品。2021年，万泰生物营业收入57.5亿元，同比上涨144.25%；其中，疫苗板块实现收入33.6亿元，同比上涨288.49%。虽然没有公开馨可宁的销售额，但万泰生物在年报中表示，二价HPV疫苗推动了公司收入上涨。
不过，万泰生物马上要迎来新的国产竞品。今年3月，国家药监局官网显示，由沃森生物研发的二价HPV疫苗正式获批，成为第二款国产同类产品。
树欲静而风不止，市场永远在变化。实际上，早前万泰生物就觊觎一块更大的蛋糕，即九价HPV疫苗。该类产品与二价一样，之前由外资厂商主导。东吴证券在研报中曾统计，2019年葛兰素史克、默沙东在国内的二价HPV疫苗、九价HPV疫苗等批签发量分别为200万支、356万支。
但不同的是，默沙东将九价HPV疫苗的国内销售权益，交由智飞生物代理。2021年，智飞生物实现收入306.5亿元，同比上涨101.79%；其中，代理产品的收入209.3亿元，同比上涨49.99%。虽然没披露九价HPV疫苗的销售额，但智飞生物表示，该产品同期批签发量1020.62万支，增长率达101.45%。
根据2021年报，万泰生物的九价HPV疫苗处于临床试验三期，并完成相应的入组工作。截至2021年，万泰生物已对该产品投入研发金额1.1亿元。相比之下，沃森生物的同类产品，还处于临床试验三期的前期准备工作。
因此，在HPV疫苗领域，万泰生物、沃森生物、智飞生物等势必会直接竞争。各家上市公司的销售能力，或成为关键。
2021年，万泰生物、沃森生物、智飞生物的销售费用分别为16.9亿元、13.3亿元、18.3亿元，各自同比增长144.66%、17.77%、53.22%；三家对应的销售人员分别为837人、87人、2817人。
不过，一场或将进行的行业变革为它们之间的竞争增添了不确定性。今年4月，世界卫生组织就HPV疫苗接种程序召开会议，得出单剂次接种方案与两剂或三剂方案效果相当的结论，但目前为止，我国尚未变更相关的接种政策。（思维财经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