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新浪财经 花子健
编辑 |韩大鹏
6月28日，当地时间周二，做空机构Grizzly Research（以下称“灰熊”）发布了一份报告，题为“我们认为蔚来汽车在用Valeant那样的财会游戏，通过夸大收入和提高净利润率达到目标”。
灰熊的报告开篇就指出，和Veleant当年帮助成立的药房Philidor夸大业绩一样，蔚来可能利用一家未纳入合并报表的关联方夸大收入和盈利能力。
这一家关联方在灰熊的报告中也有展示——是由蔚来成立的武汉蔚能电池资产有限公司。报告认为，该公司帮助蔚来持续实现高增长和盈利预期，已经为蔚来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营业收入。就像Philidor当年帮助Valeant捏造数据一样，自武汉蔚能成立以来，蔚来的业绩就可疑地超出预期。报告这样写道：
在截至2021年9月的九个月内，“蔚能将蔚来的营收和净利润分别夸大了10%和95%”，即营收和净利润分别虚增了26.17亿元人民币和17.77亿元人民币。“我们发现，2021财年（蔚来）优于预期的盈利中，有至少60%由蔚能贡献。”
灰熊在报告中认为，蔚来是通过向武汉蔚能一次性出售电池订阅（即蔚来的电池租用服务，BaaS）的资产以大幅虚增营收和净利润，以帮助蔚来改善关键财务指标。
武汉蔚能电池资产有限公司于2020年08月18日成立，联合投资方为产业基金和宁德时代，截止目前蔚来在武汉蔚能中持股比例为19.8%。武汉蔚能的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长为蔚来电源管理副总裁沈斐。
6月29日午间，蔚来就遭灰熊做空一事发布公告，批评后者的报告毫无价值，包含大量错误、未经证实的猜测以及与公司有关的误导性结论和解释。蔚来在公告中声称，公司董事会，包括审计委员会，正在审查这些指控，并考虑采取适当的行动，以保护所有股东的利益。
蔚来还强调，公司将根据证券交易委员会、纽约证券交易所、香港联合交易所有限公司和新加坡交易所证券交易有限公司的适用规则和条例的要求，适时作出额外披露。
根据蔚来此前发布的财报，2021年四个季度，蔚来的营收分别为79.8亿元、84.5亿元、98.1亿元和99亿元，对应的净利润分别是-4.5亿元、-5.9亿元、-8.4亿元和-17.5亿元。2021年四个季度，蔚来的整合毛利率和综合毛利率分别为21.2%、20.3%、18%、20.9%和19.5%、18.6%、20.3%、17.2%。
灰熊在报告中指出，“通过将收集月度订阅的负担转交给蔚能，蔚来加快了营收增长。蔚能允许蔚来立即确认他们销售电池的收入，并未按照订阅期（七年）确认营收。通过这种安排，我们认为，蔚来已经通过提前确认七年的收入来扩大（营收）数字。”
“鉴于蔚能最近披露有1.9万用户订阅电池服务，我们怀疑，蔚能截至2021年9月30日是否真有4.0053万块电池库存。经过仔细调查，我们认为，蔚来让蔚能的电池额外增加了2.1053万块（价值11.47亿元人民币）。2021年第四季度，这个数字只会恶化，我们估算，蔚来的供应电池又虚增了多达1.52万。这种做法对蔚来的利润影响巨大。”
灰熊认为，作为一个未被合并的实体，武汉蔚能对蔚来的业绩改善作用巨大，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次性将用户未来数年的订阅费纳入当期财报；提供一个愿意超额购买电池数量的第三方；可以从资产负债表中移出电池资产减值的费用。
即蔚来提前确认了电池物权出售的收入，并且利用第三方超额购买的电池数量提高了收入水平，此外，电池资产的减值可以计入武汉蔚能，而不是归属于蔚来，这样可以美化蔚来的资产负债表。
报告显示，灰熊通过测算发现，2021财年的前三个季度，蔚来通过这种方式虚增了11.47亿元的营收。如果除去这部分虚增收入，蔚来的实际净亏损将从18亿元上升至30.2亿元。
2021财年，华尔街对蔚来汽车的亏损预期为59.47亿元，但蔚来公布的全年净亏损仅为30.07亿元，比市场预期低了将近50%。
不少市场分析人士认为，即使灰熊的报告是真的，蔚来此举也不会有助于长期的股价上涨，因为这样的方式增加的是短期收入，就长期来看，只会增加蔚来的业绩压力，或者实际总收入不会增加。
这种做空报告发布后，蔚来在资本市场受到了影响。6月29日，蔚来汽车股价在三个交易所均处于下跌通道。截至发稿，港股蔚来跌11.41%，报165.4港元；蔚来在新交所复牌后一度跌逾9%；周二的美股交易日蔚来收跌2.57%。
最近一周，蔚来的烦心事并不止于此。在被灰熊做空之前，蔚来在国内先后遭遇了“试车门”和“公关门”。
6月22日，蔚来一辆试驾车从上海创新港停车楼三楼坠落，造成两名数字座舱测试人员不幸罹难。在“试车门”发生之前，蔚来刚刚发布了最新的五座SUV ES7。
目前，该事故原因尚未完全调查清楚，而据报道显示，蔚来内部有人认为这一起事故和测试人员误踩加速踏板有关，导致车辆加速，破墙而出。
更令外界震惊的是蔚来于6月23日晚间发布的两则声明。在第一则声明中，蔚来在结尾强调“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与车辆本身没有关系”，招致了外界的一致批评，不少汽车从业者、公关从业者和媒体批评蔚来“缺乏人性关怀，急于撇清事故与车辆的关系，以避免事故影响销量。”
数分钟后，蔚来删除了原先的声明，发布了第二则声明，但已经于事无补。发布声明次日，负责公关事务的蔚来总监马麟一番言论再次引发外界的质疑，他在一个微信对话中暗指此前蔚来遭受的批评是有组织的水军攻击。
另外一方面，蔚来确实需要想尽办法提升销量，以回应外界对于其销量掉队的质疑。官方数据显示，2022年1至5月蔚来共交付3.79万辆车，同比仅增长11.8%；其中5月份交付7024辆，同比增速仅4.7%。蔚来的交付量和同比增速均明显低于其他国产新能源造车新势力。
不过蔚来3月开始交付的ET7表现亮眼，4月交付量为693辆，5月就增长到了1707辆。在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蔚来的二季度交付指引为23000-25000辆。以此计算，蔚来6月交付量处于10902辆至12902辆之间，这也意味着时隔5个月后蔚来的单月交付量再次重回万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