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国有一个严重的流感季节，如果奥密克戎变种继续表现得如此温和，那么即将到来的冬天，流感季可能比新冠更糟糕。”
文 | 胡安
对大多数人来说，新冠现在的危险程度跟流感比，究竟哪个更大？
随着新冠疫情步入第三个秋季，这是科学家们正在讨论的一个问题。据估计，在大流行早期，新冠的致命性是流感的10倍，这加剧了许多人的恐惧。“我们一直在问，‘新冠什么时候看起来会像流感？’”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传染病专家莫妮卡·甘地博士（Monica Gandhi）说。“我得说，‘是的，现在已经像是流感了。’”甘地和其他研究人员认为，目前通过接种疫苗、感染或两者共同起作用，大多数人都有足够的免疫力，来保护他们即使感染了新冠，也不至于患严重并发症。甘地说，奥密克戎变种似乎不像早期毒株那样致命，这一点尤其重要。甘地说，因此，除非出现更致命的变种，否则新冠对大多数人的威胁已经大大减少，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过上日常生活，“就像你过去年复一年，正常地面对每次季节性流感一样。”但是在这个话题上仍然有很多不同的观点。尽管新冠的威胁可能正在跟流感靠拢，但怀疑人士认为，至少目前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对不起，我还是不同意，”白宫医疗顾问、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博士说。“跟流感相比，新冠的严重程度仍然有着相当明显的不同。新冠的致死性同样如此。”福奇指出，新冠仍然每天导致数百人死亡，这意味着如果死亡人数继续以这个速度增长，未来12个月可能会有超过12.5万人死于新冠。新冠已经导致100多万美国人死亡，是2021年的第三大死因。相比之下，在美国一个严重的流感季节会导致大约5万人死亡。福奇说：“新冠是一个比流感严重得多的公共卫生问题。”他指出，这对老年人尤其如此，老年人是死于这种疾病的最高风险群体。
新冠死亡率到底是多少？
关于新冠死亡率的争论取决于什么能被纳人新冠死亡。甘地和其他研究人员认为，归咎于新冠的每日死亡人数被夸大了，因为许多被归咎于该疾病的死亡实际上是由其他原因造成的。一些因其他原因死亡的人碰巧新冠检测也呈阳性。塔夫茨大学医学院教授、传染病专家希拉·多伦博士（Shira Doron）说：“我们现在持续观察到，超过70%的新冠住院病例属于这一类。大多数患者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住院，如果你把他们都算成是因新冠住院，然后这些人死亡，你把他们都归为新冠死亡，你就大大高估了这个数字。”多伦说，如果对死亡人数进行更准确的分类，那么每天的死亡人数将更接近流感在一个典型季节造成的死亡人数。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个人感染新冠病毒死亡的几率将与现在的流感差不多，据估计约为0.1%，甚至可能更低。在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周四发表的一份新报告中，研究人员试图过滤掉其他死亡病例，以分析“主要因新冠”住院的患者的死亡率。他们发现，与德尔塔变种时期相比，奥密克戎变种时期的死亡率显著下降。但福奇认为，很难区分“因”新冠造成的死亡和新冠“相关”的死亡。因为人们已经发现，这种疾病会给身体的许多系统带来压力。他问道：“有些人患有轻微的充血性心力衰竭，进了医院感染了新冠，然后死于严重的充血性心力衰竭，这如何区分？这是因为新冠病毒还是与新冠病毒相关？新冠显然在死因中起到了作用。”许多专家还指出，现在的新冠死亡率可能比看上去更低，除了死因统计可能不尽准确外，另一个原因是，由于家庭检测，许多感染病例现在没有报告。病死率是一个比率，用死亡人数除以确诊病例人数，因此，如果实际病例更多，就意味着一个人死亡的可能性更低。多伦说：“我相信我们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对单一个体来说，新冠造成的住院和死亡风险比流感低。”白宫新冠应对协调员阿希什·杰哈（Ashish Jha）博士对此表示赞同，他特别指出，其中一个因素是，新冠疫苗和治疗方法比流感的更好。杰哈告诉NPR说：“如果你持续接种最新的疫苗，一旦阳性后患得药物，你死于新冠的几率几乎为零，肯定比你陷入流感麻烦的风险低得多。”
老年人和病人风险仍然很高。但杰哈强调，奥密克戎的传染性很强，感染的人数也非常多，因此“在人口水平上，它对美国人口构成的威胁比流感大得多”，而且它仍可能导致更多的死亡人数。而且，任何疾病的死亡率都因年龄和其他人口统计因素而异。重要的是，与年轻人相比，新冠对老年人和身体虚弱的人仍然更具致命性。美国CDC的最新数据显示，与18-29岁的人群相比，65-74岁人群的死亡风险为前者的60倍，75岁-84岁人群的死亡风险为140倍，而85岁及以上的人的死亡风险则为330倍。对于那些没有接种疫苗和加强针，也没有得到适当治疗的人来说，危险尤其高。由于新冠病毒仍在广泛传播，他们仍然容易受到社交接触的影响。虽然年轻健康的人也可能会得重病，甚至死于新冠，但这种情况非常罕见。斯坦福大学传染病专家杰克·斯科特博士（Jake Scott）说：“我认为，人们对现实建立一个准确的认识，这对他们的生活非常重要。如果他们的风险评估受到这些高估的住院率和死亡率的驱动或影响，我认为这就有问题。”
继续观望，也许今年的流感特别严重？
其他研究人员仍然认为，新冠的风险仍远高于流感。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齐亚德·艾尔-艾利（Ziyad Al-Aly）博士对新冠和流感进行了比较研究，他说：“无论如何细分，从未有过新冠比流感更温和的情况。”艾尔-艾利说：“在新冠大流行的历史上，在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研究中，我们从未发现新冠与流感的风险相同。新冠的风险总是更高。”一些专家正在等待更多的数据显示死亡率下降的明显趋势。波士顿布里格姆妇女医院卫生政策和公共卫生部门的急诊科医生杰里米·福斯特博士（Jeremy Faust）说：“我们才刚刚开始看到新冠的死亡率下降，我想等到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时，我可能会更放心地说，‘哦，新冠与流感类似’。”许多人还指出，新冠会增加出现长期健康问题的风险，如新冠长期后遗症。福奇说：“即使是在患新冠后只出现轻到中度症状的人，也有可能最终患上新冠长期后遗症。流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完全是另一回事。”但甘地也质疑这一点。她说，对于新冠长期后遗症的风险，大部分预估来自于大流行开始时患重病的人。她说，如果考虑到这一点，新冠引发长期健康问题的风险可能并不比流感等其他病毒感染更大。“是严重的新冠导致了新冠长期后遗症。随着疾病变得更温和，我们看到新冠长期后遗症的发病率降低了，”甘地说。事实上，一些专家甚至担心，今年的流感季节可能比今年冬天的新冠激增更严重。今年流感严重袭击了澳大利亚。南半球发生的事情通常可以预测北美发生的事情。范德比尔特大学的传染病研究员威廉·沙夫纳博士（William Schaffner）说：“如果我们有一个严重的流感季节，如果奥密克戎变种继续表现得如此温和，那么即将到来的冬天，流感季可能比新冠更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