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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首都巴黎面临前所未有的人口流失问题。近期一项统计显示,人口两百多万的巴黎,每年流失的人口超过一万人,人口已降至20年来的最低水平。在这背后,住房短缺、房价高企是导致人们离开巴黎的主要原因。
巴黎市政府拟对拥有二套及以上房屋的业主征收更高的房产税,并计划为低收入和中产阶级家庭提供更多公共住房,试图遏制人口流失。但这些方案也引发高房产税可能吓跑业主、公共住房存在资金困难等质疑。
巴黎人口持续9年下降
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援引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Insee)近期发布的数据,巴黎人口每年减少约12400人,目前人口约为210万,是20年来的最低水平。该研究所预测,到本世纪50年代,巴黎人口将降至200万以下。
“巴黎的人口下降已经持续了9年,主要原因是巴黎房价太高。”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表示,新冠疫情和相关封控措施被视为巴黎人口外流的一个因素,但早在新冠疫情之前,巴黎人口已经开始下降。在巴黎,普通家庭负担得起的住房短缺,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巴黎寻找合适的住所。
法国巴黎街头,人头攒动。图/视觉中国据报道,巴黎房屋均价约为每平方米1万欧元(约合人民币74000元),但在法国其他大城市,新房价格约为每平方米5000欧元(约合人民币37000元)。因此,人们选择搬到其他城市或者距离巴黎不远的卫星城镇。
英国《卫报》称,巴黎被指忽视了本市居民的住房需求。巴黎市议会反对派议员内丽·加尼尔(Nelly Garnier)表示:“巴黎原来一直是人们向往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实现他们的梦想,现在,它变成了一个人们想要逃离的城市。”
“这座城市每年都在流失居民,因为人们住不起了。”巴黎市政厅负责住房事务的官员伊恩·布罗萨特(Ian Brossat)近日对法国《世界报》表示,如果让市场力量完全控制巴黎房地产的供应,“这座城市就毁了”,巴黎将只剩下写字楼、度假屋和那些非常富有的人。
布罗萨特称,巴黎市政府决心打击房地产投机行为。“我们希望尽可能地保护巴黎人免受房地产投机行为的影响,确保在巴黎工作的人能够住在巴黎。”他说。
“我们希望在这座城市里,打扫街道的人、家政工人、护士都能住得起房屋。”巴黎副市长伊曼纽尔·格雷戈瓦尔(Emmanuel Grégoire)表示。
遏制度假屋和短租
不过,由于巴黎可供建造新房的空间有限,政府应对住房短缺的可用手段不多。巴黎政府设想的手段之一是大幅提高空置房产税。
当地时间2月14日,格雷戈瓦尔在公开场合表示,巴黎可能对二套房(或多套房)和度假屋的业主征收高达60%的空置房产税。此前,巴黎市的空置房产税为20%,空置房业主需要每年缴纳这项税收。
据法国媒体The Local France报道,随着两年前一部叫做《艾米丽在巴黎》的美剧热播,一些美国人萌生了去巴黎买一套房以供度假或短期居住的想法。巴黎市政府试图浇灭这些人的购房热情。
“一些人看了《艾米丽在巴黎》,就想在巴黎买套房用来短期居住。现在,我们打算用60%的空置房产税来打消这些想法。”格雷戈瓦尔说,相比刺激旅游业,他更希望在巴黎长期居住的人可以买得起房,“如果人们想来旅游,可以选择住酒店。”
另外,巴黎还要求在线房屋短租平台向巴黎市政府登记房产信息,并对租赁的天数设置上限。“有的业主把二套房用于短租,这加剧了巴黎现有的住房供应紧张局面。我们欢迎游客,但不希望游客挤占本地居民的住房资源。”格雷戈瓦尔解释道。
不过,巴黎7区区长拉奇达·达蒂(Rachida Dati)对《巴黎人报》表示,他担心大幅提高房产税,最终会导致在巴黎拥有房产的人也加速离开巴黎。
公共住房计划面临资金难题
巴黎中心区区长阿里尔•韦尔(Ariel Weil)表示,政府供应更多廉租房等公共住房可能是解决人口流失问题的方法。韦尔说,他所在的法国社会党(Parti socialiste)自2001年以来一直在推进廉租房政策,旨在为所有社会阶层创造生活空间。
“我们会抢占市场先机,购买行政和办公大楼,将其改造成廉租房。”韦尔说,数据表明这项政策是有效的。巴黎中心区管辖着巴黎1、2、3、4区,据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的数据,4区人口从2014年到2020年增长了8.5%,为巴黎仅有的两个人口增长区之一。
去年11月,巴黎市政府提出一项目标,到2035年,实现巴黎40%的住房为公共住房。政府计划购买现有的办公楼、车库、酒店等建筑改造成公共住房,同时出台硬性规定,在新建筑项目或重大翻修项目中,必须包括一定面积的公共住房。预计巴黎市议会将在今年4月通过这一计划。
布罗萨特说,必须确保在巴黎建造的每一平方米住房都有助于改善巴黎人的居住条件,以便将中产家庭和低收入家庭留在当地。不过,巴黎市政府的公共住房计划面临的最大难题是资金,巴黎目前背负了高达80亿欧元的巨额政府债务。“我们会找到这些钱的。”布罗萨特在谈到资金难题时说。
新京报记者 陈奕凯
编辑 张磊 校对 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