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耕
编辑／赵艳秋
1月21日，罗永浩在个人微博上对网友留言坚果手机没了一事做出回应，“嗯，好事”。但老罗当年创业时绝对想不到，锤子团队最终去了教育硬件市场。
几天前，字节跳动被曝出将早先收购的锤子科技团队组建的新石实验室，并入Musical.ly创始人阳陆育负责的教育硬件团队，并砍掉了坚果手机和TNT显示器业务。消息一出，社交媒体上，坚果粉直言，再也看不到新一代的坚果了。
而阳陆育团队曾开发出字节跳动首款教育硬件“大力智能作业灯”。据称，张一鸣还曾在内部点评，这款台灯是教育业务“蛮有亮点的突破”。
长期以来，教育硬件就难以甩掉“智商税”的标签。张一鸣的重视更让人好奇，教育硬件是一个怎样的市场？当你买回一台智能台灯或学生平板，是薅了巨头的羊毛，还是被割了韭菜？
互联网网巨头为何看上教育硬件？
毫无疑问的是，教育硬件是个十分庞大的市场。0-14岁人口基数庞大，在2018年达到2.35亿人，并且增长稳定，大约每年新增150万。
教育硬件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学前教育，主要以故事机、早教机、陪伴机器人为主；一类是K12阶段，主要是学习机、翻译笔、学生平板电脑和教学机器人。据多鲸教育研究院统计，到2022年，K12教育硬件市场年销售额大约为570亿元。科技巨头主要拥挤在K12教育硬件。
在这个市场里，存在两类基因完全不同的玩家。
第一类是步步高、读书郎这样在2014年之前就已经入场的传统厂商。他们的优势是拥有庞大的实体渠道，能够下沉到三四线城市，而这正是纯在线课程难以渗透的领地。
以学生平板电脑为例，根据IDC 2020年Q2报告，学生平板出货前五大厂商为步步高（41.8%）、读书郎（10.4%）、优学派（9.1%）、小霸王（8.3%）和好记星（4.4%）。而主要渠道也以线下零售为主。
但尽管如此，传统教育硬件公司其实大都没有人工智能的技术能力。蓝象资本高级投资经理陈晶表示：“读书郎、步步高等厂商其实没有文字识别等技术能力，他们目前能做出智能的教育硬件产品，靠的是科大讯飞和网易有道这样的厂商为他们赋能。”
第二类则是互联网公司，典型的是网易有道（词典笔、翻译蛋、口袋打印机）、大疆（机甲大师RoboMaster S1）、小米（小爱老师）、科大讯飞（X2 Pro学习机）等。这类公司往往拥有线上服务和内容能力，并且主要倚赖线上渠道销售。
真正吊起互联网企业胃口的，正是从线下硬件引流到线上内容的机会。网易有道CEO周枫表示：“长期看（教育硬件）肯定是可以成为流量入口，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公司对硬件都有兴趣。”多鲸教育研究院也称：“当前K12教育智能硬件生产商的内容来源大部分来自内容生产商，在线教育企业通过其进行内容导入，相当于入口逻辑。”
因此，需要关注的还是网易有道、字节跳动这样具备线上内容和智能化能力的公司。它的逻辑更像智能音箱：硬件不是目的，入口才是，通过硬件，导流到线上服务来收费。在这样的逻辑下，投资人谈及教育硬件时，完全把它们当作在线教育的一环，去算获客成本、生命周期，也就不足为奇了。
智商税还是薅羊毛？
教育硬件总是伴随两种截然相反的疑问：为什么这么贵？为什么这么便宜？
贵的产品典型如科大讯飞X2 Pro学习机，官方售价4199元。而一台最新款苹果iPad mini低配版售价才2000多元，配置完全碾压X2 Pro。“长期以来，学生平板由于较低的硬件配置和较高的价格，一直背负着‘智商收割机’的称谓。”IDC中国高级分析师郭天翔称。
但他也坦言：学生平板真正的逻辑与普通平板电脑不同。“学生平板本身并不会以硬件配置和计算能力作为卖点，而是以内置的优质教育资源和家长管控系统为核心竞争力。”
对于“贵”的问题，科大讯飞智能学习机负责人章继东也表示：“价值往哪去对标，这个很重要。”举例来说，讯飞X2 Pro学习机包括了小学、中学数理化、英语等的教学内容，还有错题本、拍照搜题、家长监督等功能。如果加上这些内容的价格，教育硬件就未必昂贵了。
便宜的产品典型则是字节跳动的大力智能作业灯。599元售价，虽然比通常护眼灯贵了2-3倍，但配备了一块5.4寸屏幕、800万像素的主摄像头、前置摄像头，能让孩子和家长实时通话、拍照查题。即使只算硬件成本，这台台灯售价也相当厚道了。
对于这类产品，本质是通过低价的硬件来获客，然后通过内容和服务来赚钱。目前K12大班课外部获客成本在2000-3000元左右，这些硬件如果能把学生引流到自家生态，购买后续内容，无疑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因此，两种产品的价格逻辑，差别无非是售价是否包括内容。但硬件的最终目的都是引流到内容消费。有硬件从业者表示，最终要差异化的还是内容，教育硬件不是能差异化的方向。多鲸研究院也表示：“教育硬件领域的投资机会，逐渐从集成商延伸至中上游的垂直技术和内容服务供应商。”
那么对于消费者而言，教育硬件是割韭菜吗？这完全取决于硬件绑定的内容。教育硬件会对原本同质化的内容形成强IP化。如果内容质量不高或更新缓慢，硬件也只能弃之无用。但如果硬件价格低廉，纯粹向线上引流的产品，正如智能音箱被买来听音乐一样，也未尝不是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