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樱桃可以、车厘子不行，究竟哪些农产品才能免费走高速？
PhotobyNickFewingsonUnsplash
记者 | 唐俊
大蒜要区分干湿？莴笋不能去叶？菠萝和凤梨、樱桃和车厘子享受的政策不一样？本应广受货运司机欢迎的“农产品绿色通道”，却因为界定模糊不清，频频引起争议。
鲜活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下称绿通），是指通过高速公路运输指定农产品时，免收高速通行费。我国建立绿通的目的，是为了鼓励运输鲜活农产品的车辆走高速，提高运输效率，避免在运输途中腐烂变质。
从2013年到2019年，全国收费公路共免收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通行费2021亿元，为支持鲜活农产品流通和“菜篮子”工程做出了巨大贡献。
什么农产品能免费走高速？
从2010年12月1日起，全国所有收费公路全部纳入绿通范围，对整车合法装载运输鲜活农产品车辆免收车辆通行费。整车装载是指鲜活农产品应占车辆核定载质量或车厢容积的80%以上，且没有与非鲜活农产品混装。
免费通行的种类依据2009年发布的《鲜活农产品品种目录》，这一目录沿用至今，中间有过小幅修改，包括新鲜蔬菜、新鲜水果、鲜活水产品、活的畜禽（仅含仔猪和转地放蜂）、新鲜肉蛋奶等5大类共128个具体品种。
不过在实际运输过程中，由于对鲜活农产品界定存在分歧，一些司机和收费员可能会发生争议，毕竟货车一趟长途行程的通行费要数千元。
今年5月份，一位司机在南京运输莴笋走绿通时，因去掉了叶子被收费员认为是加工过的，被收取了通行费。而后当地高速公路企业表示，该收费员对政策理解有偏差，退还了应当减免的通行费。
最常见的争议还有菠萝和凤梨、樱桃和车厘子、西红柿和圣女果。绿通目录中包括菠萝、西红柿、樱桃，这三者可以享受绿通。另外三种看上去属于同一品种，是否可以享受绿通政策呢？
交通部在其官网问答回复指出，在《新鲜水果分类与代码》（SB/T 11024-2013）中，菠萝的别名包括凤梨、黄梨，所以凤梨可以免费运输；樱桃的别名包括莺桃、含桃、荆桃，别名不包括车厘子，所以车厘子不享受绿通。同样，圣女果也不享受绿通。
而即使是同一种农产品，针对不同状态政策也不一样。大蒜在鲜活农产品目录中，但只有新鲜的大蒜可以免费通行，其外皮湿润、水分大；而干蒜水分较低，方便保存，不属于绿通范畴。
除此之外，交通部官网上还有诸多询问某些农产品是否属于绿通范畴，包括芸豆、韭黄、苕尖、鲜肉等。
交通部表示，芸豆是四季豆的别称，四季豆在鲜活农产品目录中，所以芸豆可享受绿通；韭黄是通过特殊方式栽培后生产的黄化韭菜，韭菜在鲜活农产品目录中，所以韭黄可以享受绿通；苕尖（红薯叶）虽然看上去是常吃的蔬菜，但由于不在鲜活农产品目录中，所以不享受绿通。
对于猪肉而言，若使用冷藏车辆运输，所运输的肉类已被冻住，无法判定其新鲜程度，则无法享受绿通。4℃左右的冷鲜运输，肉类没有被冻住，可以判断其属于新鲜的肉，则可享受绿通。
总的来说，是否享受绿通的唯一依据是《鲜活农产品品种目录》，同时搭配水果和蔬菜分类标准验证，并且必须保证是鲜活、未深加工的。
免费金额无人补贴，绿通范围难以扩大
自2009年《鲜活农产品品种目录》出台，至今只在2010年扩充过一次，当时新增了马铃薯、甘薯、鲜玉米、鲜花生四个品种。
不少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提案，建议将更多品类的农产品纳入免费绿通范畴，不过目录并未改变。
交通部公路局人士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地方正是因为没钱才“贷款修路、收费还贷”，而当初设计收费标准时，并未将绿通减免的费用考虑进去。2009年底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完善和落实鲜活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政策的通知》提到，受绿色通道影响较大的收费公路企业，视情给予补偿。
“但绿通补偿政策从出台到现在，各地政府从来没有真正地执行过，这部分免费的钱都转换成了收支缺口，最后就变成了少还的债务本金。”该人士说。
从2013年到2019年间，全国收费公路共免收鲜活农产品运输车辆通行费2021亿元。有专家测算过，由于少还本金而产生的额外利息，实际上绿通产生的免费金额约为2525亿元。
受高速公路里程增加和建设投资总额扩大的影响，收费公路债务余额持续上升。截至2019年末，全国收费公路债务余额6.15万亿元，比上年末增长8.1%。
自2010年以后，高速公路行业整体上的收入都无法覆盖支出，收支缺口不断扩大。交通部数据显示，2011年，全国高速公路收支缺口为324亿元，到2019年已经达到4849.8亿元。
交通部在回复上述提案时表示，如果再扩大绿通目录，将影响收费公路投资者合法收入，进一步扩大债务规模，影响收费公路债务的正常偿还，进而影响我国公路交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交通部公路局人士也对界面新闻表示，之前绿通的补偿都还没有到位，要再扩大目录很难，需要很慎重地研究。
2018年底《收费公路管理条例（修订草案）》公开征求意见，其中新增了关于通行费减免部分的补偿措施：基于公共利益需要，实施通行费减免等政策，应当由相应交通运输主管部门会同同级财政部门上报作出决策的政府，通过延长经营期限、给予财政补贴等方式予以补偿。
目前《收费公路管理条例》仍未发布正式的新版本。界面新闻从交通部人士处了解到，该条例修订草案目前已报给司法部，司法部正牵头做整改工作，关于补贴部分没有进行大的修改。
待新的《收费公路管理条例》出台后，绿通补偿将有法可依，将有助于补偿实际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