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未必只有星辰大海，还有田间地头

原标题：科技未必只有星辰大海，还有田间地头

摘要

创新不是鹅卵石，它会有很多棱角，跟地面冲撞的时候一定会起波澜，会炸出一个坑来。如果你的炸不出坑，你永远改变不了产业的现状。

整理 | 赵维鹏编辑| 郑玄

全国一半以上的棉制品，都带有极飞的烙印。这家做无人机起家的公司，今天已经是国内农业科技创新的标杆企业。

极飞创始人彭斌曾在极客公园前沿社的闭门交流会上感概，「科技创新不是鹅卵石，它会有很多棱角，它跟地面冲撞的时候一定会起波澜，一定会炸出一个坑来。如果你炸不出坑，那你永远改变不了产业的现状。」

转向农业的前两年里，彭斌开车跑了 14 万公里，几乎跑遍了中国的农村。彭斌说自己看到了农村的变化：过去 20 年，几亿人从农村到了城市，留下的都是老人、妇女、儿童。中国农村的劳动力迅速下降，年龄结构不断老化。农村的空心化和老龄化，给了科技公司新的机会。

彭斌写过万行代码，也在田野间走过 14 万公里。他懂科技，更懂农民们为什么需要科技，需要什么样的科技。在由 OPPO 独家冠名赞助的极客公园创新大会 2022上，彭斌讲述了自己从一名纯粹的极客，到一名“农民”的发明家的心路历程。

以下为演讲实录，经极客公园编辑整理：

我们从 2007 年开始创业，到今天已经 14 年了。

极飞是一家农业科技公司，在科技前面加上农业两个字，其实特别不容易。我们经历了很多，也做出了很多改变。

我们现在有一千多名员工，在中国有成熟的渠道网络，为农户提供完善的售后服务保障。

极飞在 2018 年之后重新定义了自己，使命和远景变成了：提升全球农业生产效率。

01从无人机到发现农业的星辰大海

我一直信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能改变我们的生活。

2007 年，我还是一名程序员的时候，擅长做嵌入式开发，又了解惯性导航，还有一些自动驾驶的技术。我就想自己所掌握的技术能不能创造出一个产品。

然后我们就以无人机飞控系统为切入点，从 2007 到 2011 年我们一直在专注做好无人机的飞控系统，我们因此从一家三个人的公司，成长为了一家几十人的公司。

2012 年我们开始思考：做出什么样的产品才能够满足我们的客户需求？因为那个时候，无人机的应用场景很多。

我们的无人机被带去过南极，我们用无人机巡检海上风力发电站，还用无机人进行搜救，也和快递公司合作送快递。

那个年代里无人机几乎无所不能，成为了科技的代名词。然而现实很残酷，每一个行业都爆发出了巨大的需求，但能落地的却非常地少。我们一次次碰壁后选择了农业。这是一次非常阴差阳错的机会。

2013 年我和合伙人到了新疆，看到广袤的农田、棉花正在丰收阶段。很多农户在田里拖着一根皮管子，因为拖拉机一到农田里就把农田压坏了，他们就拽着一根皮管子、安上喷头在农田里走，打农药。这个场景震撼了我们，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让人感觉这一定不是份好工作。

我们当时想：无人机能不能挂装着农药喷洒这些农田，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从 2013 年 9 月开始把原来用于航拍的无人机（最大的型号只能载两个 1.25 升的矿泉水瓶子），装上了瓶子和雨刮器的泵装，在农田里做了第一次实验。

棉田里起飞的无人机 |视觉中国

当地的农户觉得太神奇了：这个东西一定能帮助我们。我们倍受鼓舞，回到广州以后就开始研发打药无人机方案。

0214 万公里

到 2016 年，我们实现了能真实作业的无人机。这个时候遇到了第二个难题：无人机卖给谁？

当时造出来的无人机十七八万一台，载重十公斤左右，我们就问农户，如果这个无人机十五万你买不买？农民说我们肯定不会买的，我们可能一年都挣不到 15 万。

卖不出去产品，我们非常痛苦，就换了个思路——用无人机给农户喷洒农药，每亩收 10—15 元，他们非常乐意。于是我们从一家农业科技产品公司，变成了一家农业科技服务公司。一边造无人机，一边提供农业科技服务给农民。

我们最多的时候有将近 100 台卡车、400 名服务人员在农田里给农民提供服务。中国有 20 亿亩以上的耕地，可能需要 400 万人才能服务得过来。

2 年时间里，我们的土地服务面积从一亩地增长到 200 万亩。

2016 年，情况又变了。我在江苏宿迁以及湖北天门调研的时候，客户跟我说：你不要给我们服务了，能不能把无人机卖给我。村东头和村西头两块地是不一样的，但是你们的定价是一样的。村西头因为路难走、地块比较小，理应收费应该贵一点，而村东头的因为土地方正，服务容易，理应便宜。所以，本地化的服务应该由我们来做。

于是，2016 年 10 月份，我们开了第一场发布会，销售农业无人机给客户。这一次的改变，让极飞从农业服务公司又变回了一家农业科技产品公司，大获成功。2017 年营收迅速过亿。

2018 年，我们开始思考我们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因为到了 2018 年，我们已经积累了上千万亩的作业面积，非常了解中国农业。

我在2016 年至 2018 年间，开车跑了 14 万公里，几乎跑遍了中国农村，看到了农村对科技的强烈需求，也看到了农村的变化。

过去 20 年，有几亿人从农村到了城市，几乎都是年轻人，留下的是老人、妇女、儿童。中国农村的劳动力迅速下降，年龄结构不断老化。农村的空心化和老龄化，给了科技公司新的机会。

意识到这些后，我们非常兴奋，觉得应该做一家农业科技公司，而不是一家无人机公司，所以我们开始研发更多的农业科技产品。

03科技如何改变农业？

科技改变农业，怎么改变？

首先，农业里面没有数字化的建设，地具体有多大，农户可能都不知道。比如一些田埂荒废了，农田面积就会变小。我们需要农田精准的数据，来支持该买多少农药、化肥，该喷洒多少农药和化肥，该播种多少种子。

所以我们构建农业基础设施，并且开发精准的智能农机设备，比如无人机，无人车，来帮助农民提升生产效率。

此外，随着农田越来越集中，人越来越少，有些地方的几千亩地可能会承包给一些农场主，也有通过合作社的方式，共同种植全村土地。而农场的管理需要软件，我们就研发了智慧农业管理软件——一个 APP 完成整个村或者整个乡镇的农田管理工作。

2019 年末，我们推出了 6 个产品，都是技术型的产品。这些产品其实是在逐渐取代传统农业里面的三个生产的主题：小型农机，大型农机，还有人。比如说大型拖拉机，装上自动驾驶辅助设备，就可以更好地走直线，降低对农机手的要求。一些年纪大的农机手根本开不直，在农田里播种播不直的话就会减产，影响收入。

农业人口大幅度减少以后，用这些科技产品替代人力，可以确保粮食安全，提高农户的生产收入。

04科技主义者的使命

我们希望种地这件事可以像玩游戏一样简单，构建一个满足人类未来一百年的农业生态系统，这个系统里面有大量无人化设备。这个无人化并不是指没有人，而是大幅度减少人的使用，就像扫地机器人取代扫把、取代吸尘器一样。

我们的无人机现在是全自动作业的，不需要人为操控，跟航拍无人机有很大区别。农户只要在一个手机上设置一下边界，无人机就可以自动作业。

科技是最好的公益。科技的意义不只是创造商业价值，还有社会责任。

我们帮助草原、草场恢复。原来草场里撒草籽的时候是由牧民在马背上抗着两个袋子，扣两个洞，然后骑马在草地上飞奔，从而把草籽撒下去，非常不均匀。而且，草场过渡放牧以后会导致草的缺失。但无人机可以非常精准、均匀地喷洒草籽确保草场的生态得以恢复。效率要比牧民骑马的方式高十倍百倍。

此外，在澳大利亚被大火烧毁的山林里，也可以通过农业无人机播树种子，因为通过人在森林里播种子是非常辛苦的。

我坚信科技是一种信仰。我们不仅在商业上获得了少许成功，更重要的是利用科技使环境更优美，粮食更健康安全。这让我引以为豪。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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