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图摄影｜邓攀哪吒的销量排名屡屡进入造车新势力第一阵营中，成为行业黑马。360为何在此时转让股权？
记者 | 王玄璇 编辑｜马吉英
6月26日晚，360集团发布公告宣布，旗下全资子公司三六零（北京）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简称“三六零私募基金”）拟将其持有合众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简称“哪吒汽车”）79,994,371.67元注册资本（未实际出资），对应哪吒汽车3.532%股权转让给嘉兴鑫竹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深圳精诚开阔企业管理中心（有限合伙），转让对价为0元。
转让完成后，360仍持有哪吒汽车11.4266%股权。
对此，360公司董事长兼CEO周鸿祎回应《中国企业家》称，哪吒汽车还是一个创业公司，需要让创始人团队主导公司发展，而不是完全资本主导，但是现在创始人团队股权太少。360的定位还是支持和辅助团队。
有公开报道称，哪吒汽车最大的三个持股方为代表宜春国资、南宁国资和四川国资的宜春金合（9.9773%）、南宁民生新能源产投（14.0348%）和北京华鼎新动力（12.3033%），而代表创始人团队的桐乡众合、上海哲奥实业加上创始人方运舟合计持股仅7.2%。但哪吒汽车联合创始人、CEO张勇回应《中国企业家》，该持股信息不准确，团队持有的股份超过20%。
对于哪吒汽车的发展，周鸿祎认为，哪吒产品更新发展很快，销量快速上升到国内新势力前四甚至前三就是最好的证明，最近推出的哪吒S系列就是一个飞跃。
对于此次股权变更，360集团称，为支持哪吒汽车股份制改造等工作，董事会同意统一放弃包括赎回权、优先收购权、追加投资权等特殊权利，并授权管理层根据具体情况酌情处理相关事宜，签署相关协议和其他必要文件。
27日上午，哪吒汽车发布公告表示，此次360转让的部分股权的基金，与管理团队形成一致行动人，有利于改善公司治理结构，提高经营团队的控制权，对哪吒汽车各项业务的长期可持续经营更为有利。目前，哪吒汽车正在推进本轮融资的工商变更工作，并将迅速启动公司股份制改制工作。
来源：360公告截图一年前360宣布投资时，哪吒汽车的声量在行业中还比较小，如今哪吒的销量排名屡屡进入造车新势力第一阵营中，成为行业黑马。但在张勇看来，包括哪吒汽车在内的造车新势力都还谈不上安全。“未来5年可能是比较大的一个剧烈动荡的发展时期，我们都争取在2025年、2026年做得比较稳一些，能够取得一席之地。”在4月份接受《中国企业家》专访的张勇曾如此表示。
上述360公告显示，2021年哪吒汽车营收为57.35亿元，净利润为亏损29亿元，而2020年其净利润亏损13.2亿元，两年合计亏损42亿元。
360不做大哥
2021年5月，周鸿祎在360总部公布公司进军汽车业的消息，360将领投哪吒汽车，并在智能互联尤其是安全方面，为哪吒汽车赋能。
周鸿祎认为，中国互联网下半场最重要的机会是产业数字化，而汽车是其中最重要的产业。汽车是他见过的最复杂的产品，比手机复杂100倍。造车就像攀登珠峰，“山就在那里，你总是要尝试一次”。
当周鸿祎按年销量超1万台的标准筛选出6家造车新势力后，还有机会进行深度合作的几乎只剩下哪吒汽车。
来源：被访者2021年10月，360召开第六届董事会第六次会议，公司拟以自有资金共计29亿元投资入股合众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即哪吒汽车）。本次投资全部完成后，360合计将持有哪吒汽车16.594%的股权，成为除管理团队外的第一大股东。
本次投资分两步进行：第一步，360签署转让协议以零对价受让哪吒汽车股东尚未实缴出资的哪吒汽车增资权，并向哪吒汽车增资9亿元；第二步，集团签署增资协议以20亿元增资入股哪吒汽车。上述两个步骤互为条件，不可单独执行，构成一揽子交易。
截至2021年12月31日，360已就第一步交易涉及的转让协议履行了全部9亿元出资义务，并已就第二步交易涉及的增资协议支付了第一笔10亿元增资款，剩余10亿元增资款尚未支付。
截至本公告披露日，360集团尚有投资款10亿元未支付，对应哪吒汽车3.532%股权。经审议决定，360集团此次是转让该部分投资对应的股权。
周鸿祎向《中国企业家》表示，哪吒汽车要让团队主导公司发展，360的定位还是支持和辅助团队。
这是在周鸿祎进入汽车业之初就给自己的定位。在去年5月双方合作的发布会上周鸿祎表示，“我不当老大，我也不是大哥”，他给自己设定的角色就是“把智能驾驶、互联网安全、智能座舱这些和互联网产品体验相关的事情做好”。
哪吒汽车此前曾向《中国企业家》表示，哪吒汽车与360的合作，除资金支持外，主要还是在实现互联网与汽车的DNA重组，360将自身互联网、智能硬件的积累和创见赋能给车，并深度参与产品体验设计、互动和迭代。例如，360为哪吒汽车提供覆盖大数据、AI、云服务以及物联网等综合智能互联能力的赋能，增强哪吒汽车在智能安全方面的实力。
2021年11月上市的哪吒V Pro，可通过OTA升级搭载360安全保护。这也是360车联网安全产品的首次“上车”。
针对未来和哪吒汽车的合作，360在公告中称，公司与哪吒汽车在车联网安全业务方面的合作进展顺利。本次股权转让完成后，公司仍是哪吒汽车股东，双方将在网络安全、智能驾驶技术开发等领域持续保持沟通，进一步深入研究智能网联汽车安全。
张勇今年4月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表示，周鸿祎的互联网思维及对于企业发展经营的思考，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周鸿祎强调要做聚焦、做极致、做减法、做一些必要的事情，然后把每一件必要的事情做到极致。
而关于公司的控制权，张勇表示，团队是第一大股东，团队对公司经营有绝对话语权。
“黑马”哪吒
哪吒汽车是造车新势力中的一匹黑马。
今年上半年，除2月之外，哪吒汽车均实现销量过万。在造车新势力中，数次排名第二。从销量上看，哪吒汽车已经跻身第一梯队。
而在一年前，除了与360的合作，哪吒在市场上没有激起太大水花。2018年至2020年三年间，其年销量约为1000辆、11000辆、15000辆，2021年销量达到69674辆，2022年1~5月，销量已达到49974辆，同比增长213%。
张勇告诉《中国企业家》，哪吒汽车主要做对了几件事：第一，坚持“为人民造车”的定位不动摇，做自己擅长的事情。第二，做必要的事、正确的事，保持长期主义。产品规划和技术研发没有太大变化和摇摆，在最困难的时候也坚持做产品和技术方面的投入。第三，产品和渠道两条腿走路，除了在产品技术上的创新，也坚持在渠道、服务上进行较大投入和创新。
哪吒在早期产品主要瞄准的是to B市场。2018年7月，其第一款车N01在桐乡工厂正式下线，主要订单来自共享出行公司。2018、2019年，公司“只靠这一款车扛着”，B端市场销量占公司销量约50%。“这两年公司比较难，当时只能通过N01让工厂、供应链和整个公司运转起来，不然公司就没有机会了，”张勇回忆，“时间成本是最贵的。”
与此同时，2019年公司开始启动全栈自研的山海平台。
摄影：曾靖2020年哪吒U和哪吒V上市，其中2020年11月推出的哪吒V真正打开了C端市场，2021年总销量接近5万辆。张勇表示，当时很多人认为应该继续推出定价在5万元的车，这是一个很大体量的市场。但团队预判有消费升级的需求，哪吒V定价6万~8万元，尺寸更大，且智能化程度更高。在做定义时，市场上还没有类似产品，因此哪吒V有相对独特的竞争优势。
“2018~2020年三年都像‘猫冬’一样，埋头苦干做技术、做产品。2021年真正的新技术、新产品才亮相，才发力，包括渠道。”张勇说。
2021年，据哪吒汽车方面表示，其个人用户已经占到83%，完成了从B端市场到C端市场的转换。
张勇表示，2022年哪吒汽车的关键词是“向上”，实现产品向上，品牌向上，目标市场向上。
而哪吒S是决定哪吒能否“向上”的关键车型。哪吒S定位于B级电动轿跑车，基于山海平台打造。该车型原定于4月份的北京车展期间开启预售，因车展延迟而取消，目前仅公布了哪吒S耀世版这一款车型的价格。哪吒S耀世版于6月初正式启动预售，售价为33.88万元，限量发售999辆。
张勇认为，公司刚起步时，要利用好手头上已经有的资源，做一款市场有需求的产品，先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让公司体系运营起来。具备一定的能力和资源之后，要做一款真正能满足未来5~10年竞争的智能汽车，推出更智能、体验更好的哪吒S是必然趋势。
在销售网络方面，今年哪吒汽车渠道数量计划从193个城市扩张至250个城市，加速在一、二线城市布局直营店，计划到今年年底，直营店增加至122家。而在三、四、五线城市，则采取合伙人模式，利用经销商社会资源拓展渠道。
不过，和其他造车新势力一样，哪吒汽车也面临亏损问题。
截至2021年底，哪吒汽车资产总额137亿元，负债总额83亿元，而2021年度其营业收入57.35亿元，亏损9亿元。2020年和2021年连年累计来看，哪吒汽车共亏损超过42亿元。
亏损也是其他造车新势力都在面临的一大难题。根据车企递交的招股书，零跑汽车过去三年亏损43.74亿元，威马汽车过去三年亏损136.28亿元。
为了缓解资金压力，继续留在战场上，上市成为新势力们的必由之路，哪吒汽车也不例外。今年2月，有消息称哪吒汽车母公司合众新能源已经启动港股上市计划，计划募资10亿美元，保荐人分别为中信、中金、摩根士丹利及UBS。对此，哪吒汽车表示不予置评。
在4月份的采访中，张勇表示，其短期内主要关注的是供应链的问题，中期是哪吒S上市后怎么能够确保成功、成为爆款。拓展海外市场也是他关注的重点，“不仅仅卖产品，（还包括）能不能把品牌也卖出去，能不能为未来三五年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6月22日，他在朋友圈进一步解释称，“1.关于供应链产能，我们正在做艰苦的爬升工作，如果顺利的话，2022年交付将超过20万台。2.对哪吒S的期望：月销量过10000台是及格线，月销量过20000台，才算是优等生。”
